第3章（1/2）

微显衰老的妇人一愣，眼角的纹顿时有些扯不开，嘴里苦涩了起来，却只好这样回答儿子：「那，快回家吧。」

哪个家呢？

当然是有越前在的家。

那之于幸村来说，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现在的天气还是很糟糕，尤其在冬天。下着雪的时间段总是很多的，虽然地上很少有积雪，但那带着冰冷温度的雪花，还是能直接透彻地渗入心里。

幸村搭乘新干线赶回他们在东京的家时，手机上忽然来了一条短信：

【在车站吗？】

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回了过去。

【嗯，刚到。】

没一会儿，幸村就又收到了回信。

【哦，看到你了。】

诶？幸村这下真的愣住了。

看到他了？

当脑子里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转化成讯息时，幸村像猛然感觉到了什麽，擡起了头——

正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越前打着那把明亮的绿色雨伞，正远远地望着他站的地方。

那把紫色的雨伞在越前手里，沾了一点雪沫。他依旧穿着长长的黑色外套，还戴着幸村特意为他买的毛绒帽子和墨绿色手套。车站的灯光下，越前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在雪里特别的耀眼。

那一刻，幸村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有一股温暖蓦地流进了心里。

——越前来接他了。

收起手里冰冷的手机，幸村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越前面前时，他的发上已经落了一些雪花。越前递过雨伞，然后擡起手，轻轻为他拂去了那些雪花。

简单的动作，却不知道有多麽地诱惑人。

完全地诱惑着幸村——

毫不犹豫地付出身体里所有的爱。

*******

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麽。

你的心思，我要怎样去揣摩呢？

和你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的行人都是神色匆匆，我们却走得格外缓慢。

这样单纯却温暖的时光，我要怎样才能将它完整地留在我身边呢？

你与我说起白天发生的事。

你遇到了不二。

你看见了手冢。

你们又同在一个城市了。

而其实我也是，摆脱不了他们的阴影吧。

你说起他们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知道你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吗？

不管我如何陪在你身边，却总是不能让你真正的开心。

你说，真不甘心啊。

是啊，其实我也觉得好不甘心呢。

你什麽时候可以将目光彻底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呢？

为了这样一个妄想，我宁愿被你所利用。

多麽希望有一天，我们回家的时候——

撑的是同一把伞呢。

*******

幸村做好晚饭，越前很快就吃完了。而今天越前的心情似乎真的格外好，吃完以后还笑了笑，说幸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样的夸奖，对幸村来说，也是宝贵无比的。

到了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幸村却发现客厅里还亮着灯。越前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不知在哪里停留。幸村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墙壁上漂亮的欧式灯发出淡淡的光芒，却很冰冷。而这个房子里的冰冷，一年四季皆如此。幸村早已习惯了。

很久之后，越前起身，转身看到幸村。

两个人静静对望着，越前面无表情，幸村温柔微笑。

「睡不着吗？」

「嗯。」

「要出去转转吗？」

「不想出去。」

「那……我可以为你做什麽？」

「我们做吧。」

即使并不是第一次，幸村还是呆住了。他们在一起七年，作为恋人，当然是该做的都做过。但幸村深爱着越前，所以从不强求。七年来，那些次数，或许还停留在个位数吧。

「龙……马……」

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幸村退后了一步，摇摇头。

「龙马，你需要正常的发洩。我陪你去打网球吧。」

「……」

越前没有再说话了，然后进了卧室。幸村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忽然觉得心里某处疼得厉害。

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沖到那个男人面前，去揍那个男人一顿──

青学曾经的部长，手冢国光。

*******

从未如此地喜欢过一个人。

而你，就这样深刻地扎进了我心里。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这样理解过，以为爱情永远在网球和梦想之外。

只是转瞬的事，我就和你错过了。

错过了你的青春，错过了你的努力，错过了你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