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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快就冷静下来?。

若是使出全力，这些细丝自然?是拦不住他，不过相较于?自由，他更想知道她想做什么。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将房屋内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清冷的光。

初茵的脸苍白僵硬，像一尊生冷的石雕。

她垂下头?，对上他的视线，平静道：“别担心，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郁九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绑住自己?，不过，他的目光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

此刻，她安静地侧坐在床沿，而在她下颌和脖子连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像是一道恐怖的伤口。

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一种情绪。

恐惧。

现在，她已经知道那药是什么了，所以，她一定不会愿意?继续喝，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就像之后的某一天，这具身体会彻底溃散。

——如同他当初设想的那样。

在重塑这具身体时，他刻意?将期限控制在三月之内。时间?是最后一道防护的利刃，确保不会因为拖延过久而生出祸端。

三月之后，这道利刃准确无误地插中?他的心脏。

他素来?自持冷静，可?直面结局时，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惶恐和不安。

注意?到他直白的视线，初茵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颈项的位置，不意?外地摸到那道裂纹。

她弯了弯唇角，若有所思，“假身体就是麻烦，阿月当初就没有这种烦恼吧？”

郁九如的瞳孔骤然?紧缩，即便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到了这一刻，他连心脏都在战栗。

“没有。”他盯着她，缓缓开口，“偶尔她会神志不清。”

“这样啊。”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既没有苛责质疑，也没有再追问其他。

初茵的这种态度并没有让他舒服，反倒是更焦躁恐惧。

关于?奕如月的死，他一直心有愧疚。

那时的他踌躇满志，觉得只要消灭源蛊，就是彻底终结了魔种之灾。

他行事?迫切，急功近利，没有犹豫就让奕如月跳入业火之中?。

“奕如月的事?，是我的错。”他道。

“你没有错。”初茵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只是我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难怪当初我们见面时，你察觉出我不是她。”

当时的她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的伪装的毫无破绽，现在回看，那时候的扮演实在拙劣得很。

她又?问：“对了，我满世界找凶手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他喉咙发干，“阿茵，我并非有意?欺瞒——”

“我知道。”初茵打断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你是身不由己?，是不是？”

听她这么说，郁九如看着她，张了张口，又?闭上。

“身不得已。”她缓缓点头?，像是赞同他的做法，“我甚至也能?理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若是没有这个念想在，我又?怎么能?撑这么久？”

从那一次杀了叶挽棠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快速崩坏。

开始时，她以为是时间?到了，后来?听了白容色的解释，她才?想明白，恨意?与执着也是支撑她的力量。

一旦她觉得心意?已了，无欲无求，很快就会被?源蛊侵蚀神志。

“还有叶挽棠，也是一样的，对不对？早就知道他不是灵韵仙子，但就是不肯利落的处理了她。”

“她活着，就是我眼?中?的一根刺，让我的神志不至于?被?太快吞噬，有这样一个仇恨来?当诱饵，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她重新垂下头?，盯着郁九如苍白的脸。

她的眸子黑得几乎没有反光，像是漆不见底的深渊。

“至于?阿月，那更不能?全怪你。你也只是不知道正确方法，所以需要有人替你排除掉其中?一条。”

“就像你现在需要我，去帮你试验第?二个方法一样。”

说出这些话时，初茵的神态很平和，语调缓慢，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郁九如静静注视着她，嗓音晦涩，“我没想，让你去试。”

“没想让我去试，是什么意?思？”初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反问他，“你莫非想放我一马？”

郁九如的呼吸一窒，这一瞬间?，他很想回答是。

可?他看到她嘲弄的笑，只垂下眸子，嗓音低涩，“若你想做什么，去哪里，我可?以同你一起。”

一起离开，去哪里都可?以，甚至隐姓埋名。

初茵对他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她不稀罕这种被?人控制的自由。

“算了。”初茵语气轻快，“郁九如，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和你同行。”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剩下的日子，更不愿和他过多纠缠。

更何况，她已经和白容色商量好了，很快，她就能?获得完全的自由。

即便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