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仙（3）（1/2）

花果山不是我的家，我要去找自己真正的家。那里一定有我的家人在等我，说不定，他们此时正满天满地找我呢！

可是，我要怎么离开花果山呢？四周都是茫茫大海，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我亲爹娘才一直没有找到我。

已是薄暮时分，猴群里大大小小的猴子还在热闹，叮叮咣咣的不绝于耳，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我独自坐在南坡上，呆呆望着大海。白花花的海浪来了又去，海鸥在我头上盘旋，用很大的嗓门朝我叫着，可我只能看着它们叹气。

海里会有什么？有山吗？山上有猴子吗？

不，我傻了，海里怎么会有猴子，海里都是鱼……鱼——我没有翅膀，飞不到天上，但我可以在水里游啊！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花果山了！我兴冲冲回到那个小山坡，连老虎都忘了害怕，三下两下爬到仙桃树上，饱饱吃了顿桃子，又摘下几个用大树叶包好留作干粮。

我没忘记给我的石头爹娘一人头上放一个，就当是跟他们道别。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看他们。就算我想回来，万一果花山上的亲爹娘拦着不让我走，我可怎么办？想到这儿我一点也没有难过，反而笑出了声。

太阳又从东方升起，海里多了条有手有脚浑身长毛的大鱼。不过我心里有数，鱼儿不会把我当作他们的同族，就算我能游得跟他们一样好。

海可真大，我游了大半天，还是看不到果花山。不过我倒是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很大，好像还会叫。我有点好奇，便游过去看个究竟。原来那是一种叫竹筏的东西，原来猴子们叮叮咣咣的就是在做这个。

竹筏上全是大猴子，他们带了很多果子，光那些果子就占去大半个筏。

他们朝我笑，说我不自量力、必死无疑。在水里游需要很多力气，要不了多久我就游不动了，然后淹死。有几个还用自己带的全部果子做赌注，赌我什么时候被淹死。他们笑了很久，也等了很久，可惜还是失望了，因为我一直游得很有劲儿，他们没耐性再等，便划着竹筏唱着歌走了。我隐约听见他们又在赌，赌我我究竟是会淹死，还是饿死？也是，他们有半筏子的山果，而我，只有两个桃子。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桃子一年到头都挂在树上，我只要吃一个便能几十天不觉得饿。我越来越信，这些桃子一定是天上的蟠桃。有猴子说，这样的仙桃凡人就算只用鼻子闻一闻，便可百病全消、益寿延年，莫非这就是首领让大家去找的仙药？其实，昨天夜里我曾给首领送过，我说这应该就是王母的蟠桃，首领吃了就能好起来，说不定还可以长命百岁。可首领身边的人连看也不看，就把我连人带桃一起丢了出去。

首领身边的人从来都不喜欢我。当然，整个猴群都不喜欢我，除了一个老猴子。他是专门给首领守门的，可能他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从没凶过我的猴子吧。他们都说，是他将我养到三岁，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

我不明白，他既然能将我养到三岁，也应该能养到十岁，可为什么到三岁就不行了呢？

偶尔，他会带我去看星星，这几乎是我凄惨的猴生里仅有的乐事；他也说，他这辈子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星星。我当然明白，他这么个守卫几乎夜夜都要守在洞外，长夜寂寥不看星星还能干什么？可整个猴群的人都嘲笑他，说他异想天开，天上的星星都是神仙，他一个看门的猴子就算看十辈子的星星也成不了神仙。

神仙是什么？我问我叔。

我只能管他叫叔。依着猴群的规矩，不是亲生的孩子都不能叫爹娘。神仙就是能在天上飞的人，我叔说。我不明白，鸟也能在天上飞，鸟是不是神仙呢？叔又说，鸟当然不是神仙，鸟和我们猴子一样，不过是会跑会走有点气儿的活物，神仙不光是会飞，还能长生不老，法力无边。

什么是长生不老？我懂得的东西实在太少，因为从来没有谁正经教过我什么，不像猴群里的孩子，从会说话起便有专门的猴子，就是那几位太师，来教他们猴群里传承百年的典故。还好，我有我叔，他日夜跟着首领，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

长生不老，就是长命千年万年，不会老，也不会死，与天地同寿。我记得叔这样说的时候，眼睛又看着星星。

“孩子，那些星星所在的地方，就是仙界，就是神仙的家。到了那里，你就可以得道成仙了。”

可我不想成仙，我只想要爹娘，我要找到自己的亲爹娘。昨天晚上，我跟叔说，我要去果花山，我的家里人都在果花山，叔和他老婆笑得一口果子差点噎住，他们没发现我是在跟他告别。

我继续往前游。其实我根本找不到方向，我只是背对着花果山，只要离花果山越来越远就行。我并没有觉得累，也没有淹死，不想游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甚至还能打个盹儿。

我真的像鱼一样自在。

难道，我是一条鱼？我想找条鱼问问，看他们有没有见过像我这样长毛的鱼？我东张西望，一条也没看到，他们昨天还在我身旁跳来跳去，今天却全没了踪影。莫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