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与虎谋皮（1/2）

萧夜抬手轻轻搁在夜妃雪一头如瀑般的乌发上，那触感像极了宫闱绸缎般。

却不料，饶是这极轻极轻的触碰，却也是叫夜妃雪从梦里惊醒，亲眼瞧见这一幕更是令萧夜几番心酸。他叹了声，缓声道，“你这段时日定是不曾歇好罢……”

夜妃雪薄唇微张，亲眼见着好几日皆是昏迷未醒的夫君，而今虽是颜容憔悴、笑弧略有些牵强，可到底，这人算是头一回与她说上话儿来。

心里头自是几番感慨。

“……只是这两日不曾歇好罢了。”

萧夜轻叹一声，略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许谴责地看着夜妃雪道，“你便这般不注重你的身子？瞧着你如今这番憔悴模样，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等不着你到南蜀，等不着解毒，你自个儿的身子便是要彻底垮下去了。”

夜妃雪眼角擒泪，略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嘟哝着道，“若是你这一回好不了了，我的身子跨不跨又有什么要紧的，我是你的皇后，若是你不在了，你觉着日后回了萧国，那些个朝臣会如何待我？”

萧夜唇际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来，“我登基那会儿，便已然遣人拟了一封诏书搁在内阁匾额后，里头是一封将你册为异性王的诏书，虽说并无实权，可为你划了一块儿封地。日后，若我不幸去了，你无须在宫中为我守节，更无需在后宫中苦熬。”

夜妃雪微征，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夜。

“你这是……”

似是瞧见夜妃雪眼中的伤感，萧夜忙不迭又补充道，“我并非是要与你和离之意，那圣旨只单单是将你放逐封地为王，南下是一处富庶之地，谁人都盯紧的肥肉，你若是去了你定然也会喜欢上的，至于……你终究还是朕的皇后，这一点，即便是我不在了，也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夜妃雪红了眼眶，微抿着唇，发出阵阵强抑地呜咽哭声。

“我不要，我不要封地，我也不做那劳什子异性王，若是你日后不在了，我便老死在萧国宫中，为你守节，待新皇登基，我便做太后，我愿意一辈子都守在萧国宫中，一辈子都守着这皇后的头衔。”

萧夜见她这般哭出声来，亦是有些许慌了神，拍了拍夜妃雪的脊背，哄着道，“好好好，不去便不去罢。”

夜妃雪微微抬眸看着他，眼底仍是擒着些许泪雾，“你要应我，不许想着这些不吉利的事儿，既是那章重唤我们前去南蜀，定是有解毒之法……”

萧夜虽说心下未怀揣着过多希冀，可实在是不忍见着夜妃雪伤感，只得一一应下。

途中，夜妃雪不敢耽搁时辰，一路上皆是吩咐着车夫马不停蹄赶路，莫说是其间歇息，便是到了夜晚，只要这马儿还有一口气儿，夜妃雪也是不愿再途中停留，只有那驾车的侍卫实在是撑不住了，才会歇上三四时辰，第二日再换着旁的护卫借着驾车。

便是这般紧赶着，五日后，群人便是顺利抵达南蜀。

南蜀章重早已听闻夜妃雪赶赴南蜀京都之事，已是亲自来了这城门处迎接。

夜妃雪与章重并无过多交情，是而见了面之后亦是面色冷然，倒也未曾表现出过多热情。

“听闻南蜀丞相有法子可解这奇毒，不知这事儿当真？”

章重似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商讨这等事儿，便对着夜妃雪道，“萧国皇后与萧国陛下一路上舟车劳顿、定是需得好生歇息才是。不如随着臣回一趟丞相府，好生歇上一歇，待用过晚膳再行商讨此事。”

而今已是将近傍晚，这章重所言倒也是合情合理，再者，夜妃雪也是觉着，这事儿大庭广众之下商讨兴许并不大妥当，便应下，随着章重回了丞相府。

可，即便是听了章重劝言回了丞相府，可若是真真等着用过晚膳商讨此事，夜妃雪诚然是坐不住的。是而一入丞相府，将萧夜搁置在主卧好生安置之后，夜妃雪便忙不迭追问方才所问之事。

章重知晓她心系萧夜安危，倒也不再三缄其口。

章重命人传入一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向夜妃雪与章重笑着拱手。而后又看向那塌上躺着的、面容阿苍白的萧夜，上前便替萧夜诊脉。

一番诊脉之后，才对着夜妃雪道，“是南疆奇毒，无药可解。”

夜妃雪足下微一踉跄。

章重无奈笑了笑道，“老者，您这话儿可不曾说全。”

老者又补充道，“虽是无药可解，可南疆有一奇人炼制一味奇药，可活死人，自然，这区区奇毒也便不在话下。”

夜妃雪忙不迭道，“那这奇药，哪儿可寻来？”

鹤发童颜的老者唇际含笑，眼神却是夹杂着几分算计的意味，他看向章重，言下之意已是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