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敢砍树（1/2）

若若跑得满头满脸的汗，匆匆告诉秦凡儿，她幼时住的那个院子，要扒了房间，翻土重修。

“凡儿姐，我记得你说过，那院子是你和三夫人在府里的回忆，如今虽然封了院子不住人，但里面有棵杏树，却是三夫人亲手栽下的，我刚刚过来时，家丁正吆喝要砍树，你快去……”

若若的话音未落，眼前一阵风飘过，秦凡儿已跑得没了踪影。

西跨院里，两房夫人，正指挥着管家和家丁扒房砍树。

秦凡儿离得老远，就听见大夫人尖利的声音。

“赶紧扒了去，院有杏树，树兴人不兴，这是要坏咱们秦家的风水，趁着这次重新修葺，把这个晦气的地方，好好归置归置。”

杏树已经挂满了果，黄澄澄的，因无人采摘，好多都烂在枝头，家丁轻轻晃了一下树干，杏子就噼噼啪啪地往下落。

前几日秦凡儿经过这里时，还暗中打着主意，等得空了，偷溜进院子，将树上的杏子悉数采摘下来，做成杏干，够她和若若吃好一阵子了。

“你们敢，杏树是娘亲栽的，杏子是娘亲留给我的，你们谁敢碰它分毫，我拿斧子先劈断谁的腿。”

秦凡儿不管不顾地冲进院子，家丁正拿着斧子，朝树干挥去。

有一斧子已经砍到了，“刺啦”，掉下来好大一块树皮。

“滚开！”

家丁正挥得起劲，冷不丁冲过来个脑袋，一头撞在他的后腰上，撞得他踉踉跄跄，人朝地上栽去，斧子脱了手，径直飞了出去。

“哎呀，大姐，小心啊，快躲，快躲！”

斧子直冲向大夫人的头顶，吓得她魂儿去了大半，一旁的二夫人反应倒还快些，拽了一把，大夫人堪堪躲过。

“当”一声，斧子劈在了廊柱上。

两房夫人差点儿瘫坐在地，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凡儿姐！”

若若紧随着而来，一进院子，就瞧见这混乱的场面，家丁吓得屁滚尿流，两房夫人怨毒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秦凡儿。

这些，秦凡儿都没看见。

她手掌轻轻抚过斧子刚才劈出的印痕，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澄黄的杏子，许多已经摔成果泥一般，还有被脚踩过的，稀烂成团。

“一棵树，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为何要对它下此狠手？”

秦凡儿痛惜的是与娘亲仅存不多的回忆，被如此糟践。

两房夫人盯着她，却跟看怪物似的，只觉得秦凡儿矫情，且小题大做。

“一棵坏了风水，占着地方的老树而已，劈了就劈了，至于吗？”

二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大夫人好不容易回了魂儿，缓缓站直了身子，轻轻嗓子，端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杏树聚阴气，这是谁都知道的理儿，这院子荒废十年了，重新修葺一下，往后一家老小中秋赏月，春来赏花，也有个地方。”

有了拿势在前的，二夫人不甘示弱，要跟着摆摆威风。

“要不说你这丫头不懂事呢，跟你那个死去的娘一样，倔的厉害，难怪不讨老爷欢喜，我可告诉你啊，这修葺院子，是老爷应允了，吩咐我和大姐来办的，若是办不好，到最后，挨罚受罪的还是你，让开让开，满地的烂杏子，踩一脚跟糊了黄泥巴似的，恶心死了。”

二夫人扭着身子，一步三晃地扭到秦凡儿身旁，脚底下不小心踩到好几颗熟杏，黏黏糊糊的，她嫌恶地皱起眉头。

之前领教过这丫头的冷冽，二夫人不敢轻易去动秦凡儿，转脸看见坐在杏子堆里的家丁，狠狠地一脚踹过去。

“摔死了啊？糊一身烂黄泥，坐那儿装傻呢，还不赶紧的，把树砍倒，把地上清理了，我可告诉你，这修葺院子，也是算过时辰的，若是误了，你自个儿跟老爷请罪去。”

家丁被踢得胳膊快断掉，又被一句“跟老爷请罪”吓得浑身一激灵，当下顾不得浑身的脏乱和秦凡儿喷着怒火的眼眸，“蹬蹬蹬”跑过去捡了斧子回来，不耐烦地呵斥一声“让开”，就要继续劈去。

“你敢！”

秦凡儿誓死护树，牢牢地抱着树干不肯撒开。

大夫人远远地看着，气得火冒三丈，连唤来好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

“哪怕用抬的，也要把那丫头给我抬走，今个儿这棵树，我是砍定了。”

秦凡儿到底是女子，护着树的手，被家丁生硬地掰开，疼得她眼泪直流，可还倔强地抱着，直到最后一根手指头被迫离开了树干，指尖已经划破了，直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