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桑皮纸包（1/2）

兴致盎然地去采荷叶做糕点，却意外撞见府里一出暗斗的好戏，秦凡儿觉得上辈子铁定和秦家是冤孽，这辈子才会投胎到这个表面荣华风光，实则腐朽深藏的地方。

荷叶糕是没心情做了，她随便编了个要去想想午膳食谱的借口，打发若若简单备些烙饼，自己则回到房中，关起门来，将刚才的情形，细细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

思来想去，俩冤家的丫鬟能聚到一处，且从巧云略带卑微的模样和那几锭碎银的来处，这事，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秦千柔暗中定了什么计谋，并且收买了巧云，这计谋，十之八九是对着秦千筠的，甚至可能，包括秦千玉。

依着秦千筠平日苛待下人的刻薄模样，巧云能反水，秦凡儿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她想的更多的，是秦千柔会使出什么手段，而且她直接登门入室拜访了硕王府，问君慕逸讨要千花会的布局，眼下所做的种种，应该和千花会也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秦凡儿苦思冥想，想不出秦千柔到底为了什么。

这几日暑热越来越强，不大会儿工夫，太阳照进屋子，热气升腾起来，秦凡儿觉得烦躁，伸手倒了一杯茶水，这茶，是她自个儿配的夏日凉茶，多种草药晾晒煎煮，伏天来之前每天喝着，能降燥去火。

品着药茶，草药香在舌尖盘旋，她微闭上双眸，重复刚才的画面，反复几次过后，画面定格在纤云手里的纸包上。

那纸包，有点儿眼熟。

凉茶冲淡了体内的燥火，烦乱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秦凡儿脑中情景倒退了一日回去，竟来到了那条暗巷，暗巷里，赫然是大掌柜和别人背地交接东西的情形。

“啊！对了，就是它！”

秦凡儿想起来了，那日大掌柜得到的纸包，与今日纤云手中的格外相像，寻常人包些吃食什么的，用的都是整张的油纸，既结实，又防水防潮，包草药的，多用芦苇纸，可大掌柜和纤云手里的，像是不常用的桑皮纸，这种纸颜色淡黄，纹路可见，很多人用来制扇子或是伞。

她与娘亲在山上时，娘亲曾采过桑树的茎皮，自制过数张桑皮纸，都送给了传她医术的师傅，师傅的原话是：“这种纸虽薄，却极柔韧，且光而不骨，因为它不腐虫，桑皮又易吸收掉别的药草气味，用来包裹带着微毒的成药，再合适不过。”

师傅偶尔炼制一些毒丹，秦凡儿知道，但从未见他带出去过，只在屋里竹架子上，摞着几层桑皮纸包，一直到师傅离开，都没动过，浮满灰尘。

念及于此，秦凡儿吸了口凉气，若是秦千柔真的藉由大掌柜得了什么带毒的药材，给秦千玉和秦千筠姐妹俩用上了，后果，会很严重。

她平日最多用些泻火的，或是服过之后，偶尔长些小皮疹的草药，不损五脏，小施惩戒，想不到，秦千柔会这么毒，直接来狠的。

可眼下未拿到那个纸包，秦凡儿只是猜测，不能妄下结论，她决定从巧云下手，将害人的东西掉个包，以免秦千柔遂愿，满宅不宁。

这一日的午膳，秦凡儿亲自送去了秦千筠那里。

刚一进院子，就见秦千筠跟一个中年妇人坐在石桌旁说话，石桌上摆着各色花布，秦千筠左手摸摸这匹，右手拿起那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这妇人秦凡儿见过，是给府里制衣的管事，在鹤城开着一间锦绣庄，专做达官贵胄家的生意，制衣的手艺高，一张嘴也是蜜灌大的。

“三小姐，您这雪肤花貌的，这些花色，都衬您，随便哪一匹裁成罗裙穿在身上，往那江边一站，定然是千花会的焦点啊。”

她将秦千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被夸的人很是受用，面上却沉稳如常，连连摆手，说道：“若论姿容，城里其他家的暂且不说，只我们府上，我大姐千柔，我二姐千玉，哪个不是风华绝代的，这些布料也不单给我一个，你只夸我，回头她们听见了，也不高兴，我穿着，也不自在，这样吧，你帮我挑上一匹，样式上多费费心思，不要太出挑，但也得衬出我们鹤城首富的身份，懂了吗？”

秦千筠边说，边从衣袖摸出银子，塞到制衣的妇人手中，得了银子的妇人眉开眼笑，连连称是，手在布料上来回划过，最终，停在一匹藕色的纤丝锦上。

“这匹吧，和夏季的景致相衬，须知，千花会上，最多的便是莲与荷，三小姐若是穿上这藕色纤丝锦制成的罗裙，必定飘然若仙，别人见了，只有艳羡嫉妒的份儿。”

被夸作神仙的秦千筠愈发高兴，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行啊，就这匹，听说这纤丝锦要用淡盐水泡透晾干之后，才好裁剪，巧云，你这就去泡上，我就定这个藕色的了。”

巧云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过来捧起布料，像后院走去。

只这一瞬，秦凡儿瞧见了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