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要赔多少啊（1/2）

这几年秦家赔钱的买卖不是没干过，不过都是小水花，不消月余便过去了，依着秦文光守财的性子，生意越做越大，金银越藏越紧，能用最少的本钱，获取最大的得利，这是他一贯奉行的宗旨。

可这次不一样啊，从暗中筹谋，到今年得到消息，说是凝脂成香，足足守了好几年，消息刚传回鹤城的时候，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仰天笑了个痛快，直呼天时地利人和，能赶上秋贡和宫选前得到沉水香，现在好了，天时快到了，沉水香却真的沉了水。

秦文光一急，揪住大掌柜的衣领子便开始斥骂：“不是都与你们交代过，那上等的沉水香遇水即沉，你们为何偏偏要走水路，陆路不能走吗，一个二个，都不长脑子吗？”

大掌柜被揪得呼吸不畅，呜呜哇哇地乱挥手，一个劲儿地指着领口。

“哼！说清楚！”

意识到被揪住的人说不出话来，秦文光鼻腔重重地一声，不甘愿地将手松开，冷眸像把刀，恨不得在大掌柜身上来个十几二十刀的，解解心头之恨。

喘了半天才喘匀气的大掌柜，咽了下口水，躲开眼前人的眸光，小心地往后挪了半寸步子，这才轻言轻语的，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明。

原来，西域边境近来不大太平，有几支部落在争抢地盘，各自派了人，把守在重要关卡，那些人天性好斗抢掠，凡是从那里过的货物，无论贵贱，几乎都被一扫而空，稍有反抗的，一刀一个，不留活口，为了稳妥起见，只好辗转着绕山绕梁，转走水路。

“老爷啊，谁也没想到，会突然遇上暴风雨，船舱进了水，尽管船工们拼尽全力，还是顷刻倾覆了，连人带货，翻入江中。”

“不会去捞捞吗，啊，他们都是用头走路呢，沉水香沉到水底，一时半刻也被水冲不走，去原处打捞啊，哪怕出点儿钱，雇上几个水性好的，就那两大箱东西，不难找吧。”

秦文光急红了眼，恨不得立刻飞去江边，一个猛子扎下去，寻他的沉水香。

大掌柜半个字儿都未瞒着，拧着眉，叹口气：“难，老爷，是真难，也就奇了，偏咱们的货物出事后，那一带下了暴雨，江水猛涨，有钱，都雇不来肯下水的。”

“噗通”，秦文光跌坐在椅子上，眸光从狠厉转为呆滞，口中反复念叨着“完了，完了”。

“老爷，可需要细算一下损失。”

虽然此刻提这话挺残忍的，但大掌柜不敢擅自做主，这件事是必须马上去做的，若是损失大了，少不得要动用店里的存银去补，若是秋贡前还想再拼一拼，那就得另寻好物，时间紧得很呐。

雨，在秦文光凄凄惨惨的悲叹中终于停了，只是已到黄昏，西边隔着云层透过的晚霞，略带凄凉。

呆坐在桌边的首富老爷，眼睛只要一闭上，就是沉水香在飘，一会儿浮在半空，一会儿在水面起起伏伏，他想伸手去捞，冷不丁，人翻进水里，呛个半死。

“老爷，老爷！”

大掌柜见秦文光眼眸紧闭，眉宇间极其痛苦，以为他忧思过度，几近昏厥，急忙伸手推了两下，这一推，才把人从虚无缥缈中拉了回来。

秦文光心口堵着大石头，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他轻轻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回店里吧，该算的算算清楚，一分一厘都别差了，明日一早，我到店里再说。”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这么锱铢必较的，大掌柜嘴上唯唯诺诺，还将秦文光好一通安慰，出了房门，却不屑地对着房间甩了记冷眼，且没依着秦文光的吩咐去店里细算损失，反而脚底一拐，往大夫人院里走去。

“老爷真是这么说的，唉，这事，对秦家生意，也是个不小的打击，老爷会不会想不开啊？”

听着大掌柜的回禀，大夫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觉得这事成了，算是出了口这些年不被重视的怨气，又惦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心知秦文光贪财的性子，还有秋贡之事对谋皇商的重要，左思右想，委实高兴不起来。

一旁的秦绍堂倒是嘴角带笑。

“娘，大掌柜办事是有分寸的，鹤城首富之家，一次赔上个上万两，说实话，只是让我爹的肉疼心痛一下，根基倒是还稳着呢，垮不了的，您和我爹夫妻二十多年，还不了解他，本亏了不捞回来，就是阎王爷来吆喝着抓人，也能被他的贪婪劲儿给吓回去。”

“去去去，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再怎么说，那是你的亲爹。”

亲爹？哼！

秦绍堂表面愚笨木讷，实则一肚子坏水，这几年因为不会做生意，常被秦文光训斥丢了秦家的面子，受过的气已经够多，秦家偌大的家业，日后也不一定是他这个嫡长子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就要让这个贪婪自私的亲爹，好好吃吃苦头。

大掌柜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