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贪念和亲情（1/2）

院外等着的秦家人，个个焦急的跟什么似的，二夫人几次欲冲过去，都被秦文光拦下：“硕王爷在里面，你进去只会哭嚎着添乱，干扰安神医的救治。”

“老爷，绍辉是我的命啊，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娘的，真的就不活了啊，呜呜呜……”

二夫人又开始嚎哭，哭得秦文光心烦意乱，冲着大夫人挥了挥手，使了个眼色。

大夫人心领神会，急忙和秦千柔两人，连拉带拽地将二夫人哄到一旁，好言好语，耐心地哄着，安慰着。

“二娘，二哥走过那么多趟镖，都未曾出过事，他自是吉人天相，得老天庇佑的，安神医的医术高明，还有硕王爷的贵体在那儿镇着，决计是能救过来的，可你若是再这么吵吵嚷嚷的，扰乱了安神医的心绪，你让他如何能够专心地给二哥治疗啊，你暂且缓缓，等二哥醒了之后，你这个做娘的，还要在他身边好好照料呢，怎能先垮。”

“是啊，二妹，咱们做娘的这颗心，大姐能理解，可是你不能乱啊，你是最应该稳住的人，绍辉那个身子骨，打小就结实，肯定能挺过这一劫的。”

母女二人声声诚恳，听来情深意切，但两人的眼神，却总是在半空中不经意地交流，眸光相接时，彼此心知肚明，大夫人就忍不住的有些心慌。

她的心慌，并非是替秦绍辉担忧，而是与儿女们的暗谋出了乱子，后面，竟不知该如何收场。

鹤城东街，秦家主店。

后院的书房中，秦绍堂耷拉着脑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千叮万嘱过吗，让他们只要东西，别伤人，现在把人伤成这样，万一绍辉有个三长两短，这事情败露了，我在秦家，却是连活都活不成了，还要连累着我娘和千柔啊。”

他这么说着，眼前总浮现出秦绍辉那血肉模糊的身躯，这让他极度恐慌，忍不住俯下身去，双手抱着头，使劲地拍着，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梦，他要尽快逃离这个黑暗梦境。

“大少爷，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一旁的大掌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事情做都已经做了，懊悔有什么用，在大掌柜看来，只要东西拿到手里，这事儿就算是成了，至于秦绍辉是死是活，都是老天爷给的命数，再者说，大掌柜也不是秦家人，才懒得去想那么多。

“可是，咱们不是只要东西吗，现如今，却要连绍辉的命都要了，这，这便如何是好啊！”秦绍堂完全乱了方寸。

大掌柜气恼地看着秦绍堂，根本不会去讲什么主仆之分，走过去使劲儿地敲了敲他旁边的桌子，语气阴沉又冷漠：“秦绍辉出了事不是正好，你这个秦家大少爷才能扬眉吐气，等到秦文光垂垂老矣，秦家这么大的家业，还会有人跟你争吗，与其在这儿懊悔，不如把情绪好好地调整一下，回到秦家去，把戏演足了，做一个好兄长，好儿子，让老爷对你也另眼相看几分。”

这番话，震动心弦。

秦绍堂慢慢地将手从头上拿开，抬眼望着大掌柜，大掌柜阴郁的面庞，让他有些恍惚，脑中交错的，不再是血肉模糊的秦绍辉，而是“鹤城首富”、“秦家长子”、“皇商”这些令旁人羡慕的身份和地位。

大掌柜见秦绍堂的眸光起了变化，知道他已有所触动，干脆又下了一剂药：“你再想想，咱们在老爷跟前，已经把野山参的事夸口夸了出去，到那个时候，若是拿不出东西，老爷对你，会是什么态度？”

私欲最终战胜了仅存的那点亲情，秦绍堂渐渐沉静下来，眼中不再有对秦绍辉的担忧与愧疚，二十多年的盼望，仿佛一夕之间就要梦想成真，大掌柜的话让他明白，自己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那条不归路，就只有往前继续走，否则，便是给自己挖了一条沟壑，摔下去，必将粉身碎骨。

忙活了好一阵，直到听见秦绍辉气息转匀了些，秦凡儿一颗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

“好在血止住了，也得亏着二哥这强劲的身子骨，若是换作别人，只怕神仙都难救，师叔，那几样药粉和后续的方子，你应该都清楚吧，门外那些人，该叫进来了，剩下的，交给你。”

安神医点了下头，他伸手在秦绍辉颈部探了探，又在脉上仔细号了号，不由得慨叹：“我师兄当年还真是没有选错人，你这个小丫头，错生在了商贾秦家，前世投胎来，本该投个杏林世家的。”

君慕逸见秦凡儿不复刚才的紧张，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自然是心中舒畅，烦闷全消，他一只手过去，竟是习惯性地想握住秦凡儿的手腕，临到跟前，想想不对，赶紧缩了回来，转到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秦凡儿扭头一望，对上那双晶亮眼眸，报之一笑，两人之间异样的气氛，惹得安神医探究心起，他其实已经猜出君慕逸的身份不一般，刚才见他吩咐亓浚做事，印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