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他是个谜题（1/2）

两人还真像极了无声的一场交战，没有金戈铁马，只有兄弟间自然而生的嫌隙、猜测与不解。

君慕逸常年待在寿王府，宫闱的事情，除过皇上与君慕琛，其他人倒是很少见他参与，君慕卓对其也是半分猜测，几分怀疑。

但有一点，君慕卓格外肯定，那便是君慕逸之所以直接闯进了将军府，并不完全是为了宫选，亦或是，他根本不在乎秦千柔会不会当选，秦家能不能捞着什么好处，他说在乎的，只有逸凡居里的那位秦凡儿。

“五弟，话不用刻意去点透，你之所想，为兄也已心知肚明，这就与你交个实底儿，我的确是见过宫选之人，但也并非刻意而为之，那人，乃是皇祖母所器重的，这几年我在边关，离皇祖母与父皇甚远，为人子孙，不能膝前尽孝，颇有遗憾，皇祖母年事已高，不宜操心劳累，我见那人，也不过是侧面打探一下，看看能否为皇祖母分忧。”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孝”字为先，君慕逸多长两张嘴，都没什么话能够有力地去反驳。

跑一趟将军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让君慕逸觉得很是憋闷，他出府来，也不愿意带上亓浚，独自一人在大街上闲逛，逛着逛着，不由自主的就拐上西街，拐到了逸凡居，老远望见秦凡儿正在柜面旁忙活着，那个身影，倒是能让他心平气静下来，微笑着走上前，可还没走到跟前，却瞧见安神医耷拉着脸，从后堂急匆匆地走出来，站在秦凡儿身旁，好像是生了气，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秦凡儿只是笑，不反驳，也没有不理睬。

这师徒二人，不是一向关系融洽，安神医喜欢秦凡儿喜欢的不得了吗，今儿个怎么闹起别扭来了。

调和关系劝人的事儿，君慕逸最乐意干，尤其是跟他相熟的人，安神医岁是位老人家，想来是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虽然明知道他对秦凡儿并无什么恶意，但是君慕逸心里总见不得秦凡儿受半分委屈，他信步上前，快到跟前时，终于听清了安神医在说些什么。

原来，老人家絮絮叨叨的，一心想要离开鹤城，四方云游，但秦凡儿总不放人，今日拖明日，明日再拖得更久，转眼间，大半个月又过去了，安神医的好性子终于被磨没，后院儿看了会儿药锅，咕嘟嘟滚着的药汤让他心里的烦火更盛，没有半分犹豫，就跑来要向秦凡儿讨个说法。

“为何不肯让安神医离去，眼下这逸凡居不是已经上了正轨吗，他老人家年岁高了，想要清闲一下，也在常理之中啊。”

搞清楚两个人之间因为什么闹的别扭，君慕逸吩咐小伙计看好铺面，自己将安神医与秦凡儿唤到后堂，左一句右一句的劝着，当然，他得照顾着老人家的情绪，问话几乎全是对着秦凡儿。

来了帮腔的，安神医顺茬就往下说。

“就是就是，我老人家不过图个晚年清闲，你看看这丫头，每天把我困在这小小的逸凡居里，着实满心的不痛快啊，王爷，你给说一说，让她放我走呗。

君慕逸一开口，安神医就像找到了救星一般，迅速拉拢君慕逸与他站在一条道上，还颇为不服气地瞅着秦凡儿，下巴颏微微抬着，那架势，十足像个不听话的孩童一般，耍起无赖来。

“王爷，我有话与你说。”

秦凡儿不多做争辩，悄悄给君慕逸使个眼色，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君慕逸心领神会，告诉安神医，他出去再帮着劝劝秦凡儿，顺势，就跟着秦凡儿走出了屋子。

两人站在院中树下，君慕逸探询的目光不停地往秦凡儿眼上瞅，半响，却不见她说话，这让君慕逸很是郁闷，才想着开口再问问，秦凡儿却悠悠出声。

“王爷”，她轻唤他：“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师傅的事儿。”

君慕逸点点头，这事他清楚，安神医的来历，他也明白，若无当年秦凡儿山中拜师，可能都不会今日的逸凡居，但君慕逸想不明白的是，秦凡儿的师傅当年已经远走无踪，安神医这都多少年没跟他师兄见过面了，要去云游这事，与秦凡儿的师傅没什么关系吧，为何今日要提起。

他见秦凡儿神色有异，便知定有蹊跷，收起了刚才在两人间的玩笑劝慰，表情亦严肃起来：“你师傅的事我知道一二，你不放安神医去云游，可是与其有关？”

秦凡儿点点头，没有否认，长叹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忧郁：“若不是我好奇心太盛，每日苦苦钻研师傅留下的古籍医典，大概这辈子都发现不了，我敬重的师傅，却原来与我所在的家国相背而驰，他，是北邦人。”

最后几个字，字字艰难，自心底，是蕴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的，也惊住了君慕逸。

本朝与北邦，势同水火，一个游方的医者，却从北邦而来，可不在朝堂谋职，不在民间行走，偏在山野收徒，还传医典于世，这是善者所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