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3）

叶寒见他身形娇健，形宇昂然，心中喝一声彩。马蹄渐远，他回转头来，却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身，想到十有二三是自己所杀，不禁暗自怪责，便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掘了个坑，把尸体都掩埋了。眼见天色已黑，自己却不知何去何从，坐了半晌，道：晋大哥向西北而去，似有要事。我不如也寻迹而去。

他想定之后，便提起包袱，向西北而行。一路眼见得兵荒马乱，百姓络绎东迁，沿途十屋九空，分外凄凉。他心生侧隐，每遇乞讨，必施舍银两相助。他的钱本就不多，不到二三日，袋中便空空如已。只好风餐露宿。周围境色已由青山绿水，逐渐变成险山深峡，偶见一条半人宽的小河，艰难婉转，还能在它身边看见一些绿意来。风也逐渐狂虐，常常裹着沙粒，打在行人的脸上。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面前数座黄色山包。叶寒心道：今夜又得在此露营了。转到山包之中，寻得一处避风之所，坐下来打开包袱，拿出用最后几个铜板买的干馍，就着水慢慢吃了。那月亮从天边缓缓转出来，似在面上罩了一层沙，四周也不甚亮。叶寒看着月亮，渐渐地睡了。

突然，沙地之上传来悉悉索索之声，杂乱纷杨，似有数骑奔了过来。叶寒从梦中惊醒，心道：原来还有赶路之人。只听得那群人到达山前，一人高声道：“将军，月亮发黄，今晚怕有大风沙。前面无可挡风之处，就在这里宿营罢！”另一人道：“大伙儿休息罢。把骆驼在外圈围住，挡住风沙。”众人应一声，打桩搭帐、埋锅造饭，并无人安排，却井然有序。叶寒听那些声音，只隔了个山坡。他慢慢爬上山坡，探头看时，却见数十头骆驼，首尾相接，将数十人围在当中。那群人个个腰带长刀，骠悍强劲，都着黄色短褂，只是头巾有黄、蓝、红之分。黄色头巾都居多，蓝色其次，红色头巾者只一人，他手持长枪，立在马前，周围有三名卫士相围，显见便是先前所称的将军。

叶寒心里一惊，暗道：这些人，与先前我与那好汉所杀之人一样衣着，便是一伙的了。他们为何在此？难道是来寻我报仇的？正疑虑中，只见那队中走出一名蓝巾人，向红巾人俯身行了个军礼道：“将军，是否派出哨岗？”

那红巾人四处看了一眼，道：“这种鬼地方，鬼都不见一个。兄弟们明日还有大事要做，需要精力，今晚便都休息吧。”一群人便围着火推吃喝起来。只听得一人道：“明日把那件事做成功了，便可到王爷那里领赏。大伙儿可都是头功一件。”另一人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正想见教。”先前那人道：“你有何不明之事，今日便要弄清楚了，不然明天丢了性命，岂不抱憾终身？”那发问之人道：“王爷与那人是兄弟，为何还要杀那人？”

先前那人道：“兄弟？王爷和那人是亲兄弟？”发问之人道：“是拜把子的。”先前那人道：“你也知道是拜把子的兄弟，如今这亲兄弟之间，互相残杀那也是平常之事。何况只是拜把子兄弟！那人如今身负重命，如是他功成而返，王爷的计划岂不是要全盘落空。”

发问之人不响不语。等到众人酒过三巡，他才又道：“王爷自是为黎民百姓着想，可那人对咱们也算不簿，如是要赵某去杀他，赵某确实难以下手。”一人道：“赵先，你要反叛王爷吗？”赵先道：“在下不敢反叛王爷。可当年赵某在武家坡落难，如非那人所救，早也变成白骨一堆。要在下恩将仇报，实在是办不到！”他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被困武家坡的，不仅仅是在下一人，在座的十之八九都在吧！”

一人利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慈事事关黎民百姓幸福，不可陡生妇女之仁，坏了王爷江山。”又一人道：“他确是对我等有恩，但此时所作，却是将要祸国殃民，为人不耻。赵先，我见你一路过来，一路算计，端的是不安好心。”赵先起身道：“各位，这江山如今大乱，谣传颇多，皇上生死，并无确定。我们食当朝奉银，那自当只为皇上生死。如今那人所做之事，便是奉行皇上先命。王爷如今为了江山社稷，自是不错，可是我赵先实在难以从命。大伙儿就此别了吧，以后禄军营中，当无赵先这号人物。”言罢将手中酒袋住地下一掷，转身走向一骑骆驼。

他尚未走陇，便啊地一声叫，身体向前一侧，却又拼力站定，转过头来，怒视着红衣人，口唇颤动。那红衣人站起身来，淡淡地道：“赵先，不听从王爷之令者，便要以命相抵。”话音一落，赵先背上喷出一股鲜血，再也支撑不住，扑到之地，身体还在痛苦抽搐。

叶寒眼尖，看见是红衣人袖中飞出一箭，射进赵先身内。他先前听到赵先因受人恩惠，不肯恩将仇报，心中颇有敬意。那料到这红衣人做事颇为老辣，出手凶狠，没有想到居然什么话也不说，就先将人杀死。本是有心相救，可惜相隔甚远，难施援手。

那红衣人道：“反叛王爷者，一律处死，绝不留情!”手人众人纷纷道：“我们绝不会背叛王爷！”、“一切唯王爷马首！”。旁边赵先的尸体，付在沙地之上，浸出一大片血迹。

叶寒心中付道：“这王爷是谁，怎可令得众人如此臣服？他们兴师动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