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3）

晋辛走到院中，却见月朗星稀，四下里一片静寂。他心中付道：如是能永远住在此地，每日白天下田种地，晚上赏月数星，清静自许，岂非一件大大的乐事？

玲香从房中走出，倚在门口，只觉房外寒意清凉，柔声对晋辛道：“你在外面做什么？外面冷，进屋里来。”那口气，仿佛是一个妇人，对自己老公的关切之语。晋辛听来，分外受用。正要抬脚进入，却耳边一动，似听到什么声音，当即转身，向发声之处望去。

四下里静穆如初，但晋辛听得分明，那四下里似有破空之声，极为低微。当下回头对玲香道：“进屋里去。”玲香见他神色紧张，心中大为惊诧，但不敢多问，转回屋内。

晋辛赤手站在院落中，却听得那些声音越来越近，到得近前，却再无声响，提气大声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快点滚出来罢！”话音一落，只听得几声大笑，从左右两侧现出五个人来。左首一人笑道：“晋先生好高明的听力，哈哈，哈哈。”

晋辛听他声音，中气浑厚，不禁心中一惊，道此人内力不在自己之下，道：“几位到此，不知有何贵干？”那五人中一人道：“贵干谈不上，咱们是要到杭州去，听说晋先生在这里，顺便来拜访一下。”晋辛心中暗道，那日追兵被我杀完，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怕是他们有意来寻，被他们发现破绽。当下道：“晋某在此，无人知晓。各位真是神通广大，异于常人。”一人道：“嘿嘿，这都是老三的功劳。”

晋辛道：“在下孤陋，未知五位高人贵号。”那最先说话一人道：“我们五个兄弟，甚少来此走动，你不知我们名号，那是情有可原。咱们原在沙漠之北讨生活，人道外号漠北五鹰。在下叫沙通海，这位是沙通天。”他一指身边一人，那人拱手道：“久闻晋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 器宇非凡。”晋辛道：“过奖。”另三人中一人道：“在下沙通策，排行老三。”另一人紧跟着道：“沙通明见过晋先生。”最后一人粗声粗气地道：“咱是老五，叫沙通山。”

晋辛拱手道：“五位先生到此，不知有何见教？”沙通海道：“见教不敢说，我们只是想要晋先生一件东西，不知晋先生是否割爱？”晋辛道：“此时在下难以作主，怕会令五位大侠失望。”沙通海道：“晋先生难以作主的话，可否请屋内公主说话？”晋辛笑道：“你们倒是打听得清楚明白。可惜公主千金之躯，怎会轻易见人？”

沙通山道：“过去那是困难得很，可如今那就难说了，还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晋辛道：“过去与现在，怎会有分别。公主使终就是公主，难不成就会因时事迥异，便与市井之徒混迹。”沙通明道：“晋先生，正所谓江山易变，如今朱朝也土崩瓦解，晋先生当是定江山之帅材，荣华富贵，受之不尽。何必要随一个落难公主，颠沛留离？”

晋辛大声道：“哼！我生是朱朝的人，死了，那也是朱朝的鬼。先皇遗召，对当今天下，自有安排计划，得意小人，岂能长时？”沙通明道：“执迷不悟，执迷不悟。”语音之间，甚为惋惜。

沙能策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道：“晋先生，请听我说。天下局势初定，朱军凭长江之险，偏安东南，但其内部纷争不断，君臣猜忌，军心混乱，百姓纷起，其势定是不长；农民军虽然现在坐了圣都，却是有力夺位，无计定天，北有我王施压，南有朱朝遗老，朝内百事齐废，却不知应如何振兴，那自是不能长治。倒是我王阿不鲁都殿下，雄才大略，胸怀天下，朝内军民同心，羊肥马壮,征服九州，那是指日可待。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晋先生武功盖世，不在我们五人之下，当年也做过朱朝高位，对于安定中原民心，自有强效手段，我王对晋先生一向仰慕，虚位以待。咱们五兄弟如能与晋先生同朝为官，也是欢喜得紧。还望晋先生三思。”晋辛见他滔滔不绝，将如今时事娓娓道来，入木三分，心道：此人倒是有一番见地。先前我还以为他们是农民乱军的人，听他所言，原来是异域王阿不鲁都的手下。当下道：“当年阿不鲁都来朝，曾言永唯我朝为瞻，年年上贡，如今却对我朝虎视眈眈，如此食言小人，我怎会作他的殿下子臣？”沙通策摇头道：“晋先生差矣。当年朱朝坐位，我王可是年年朝奉，并有敬献土地之仪，何曾进犯中原？如今天下非朱皇之天下，我们起兵，那也是为朱皇服仇，并无二心，天地可签。”

晋辛当日在朝中，与其余大臣议政论事，对于抗辩之术，那是极为精通，当下冷冷一笑道：“我朝之事，自不劳夜郎小国，蛮族外夷。况且我朝刚刚有事，你们就在北方之地，功城掠地，自是野心早起，俾倪已久，别说我朝有事，就算我朝无事，你们也定会以下犯上，作乱四方。”沙通策道：“国强势强，国弱势微，这个道理想必晋先生也明白。当初你朝建国，不也是乘乱而起，就势而为吗？”晋辛道：“呸！当年我开国朱皇是看到天下百姓，无以聊生，方才举兵而起。那里如你们这般，鬼蜮伎俩，怎可与我朝相比！”

沙通策叹一口气道：“晋先生久在朝中为官，不曾关注民情，那自是不知如今天下，与当年朱始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