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3）

晋辛从小便恋着这玲香，今日却眼见自己心上人另嫁，那一颗心早也不是自己的了。

他从雪地上醒转之后，却见得这街上欢腾异常，人们在火堆前唱歌跳舞，吃酒喝肉，好不快活。

他失魂落魄地，也不知向何处而行，只在街默默低头行走。那世人的欢乐，每一声大笑，每一句歌声，每一个鼓点，都化作一把又一把的尖刀，插入他的心，插入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此时的晋辛，再也不是当日豪气云天，气壮山河的晋太保。

他万念俱灰，只是天地间的一具走肉而已。他只是木然地动着双腿，走出城。

突见前方有几间破屋，晋辛走近看时，却见廖廖几个老幼，在屋外土地上播种，碧眼高鼻。那几个老幼之人一见到他，便大呼小叫着逃向屋内，不一会儿，便见一老者威风凌凌，拿了一把锄头，站在他面前，道：“来者何人？”

晋辛听了，便拱手道：“在下晋辛。”

那老头听了，见他无甚恶意，便放下锄头，道：“为何来此？”

晋辛愣了一下，道：“我非有意，如有冒犯之处，请原谅。”

那老头打量了他一番，旋即笑道：“远来之客，欢迎之至，我是此村村长，请致舍下休息。”

晋辛便道：“打扰。”他跟了老头，进到一间屋内。

那老头道：“先生稍坐，我去让人弄点粗粮杂食，招待先生。”出得门去，唤过一农妇，低声道：“你速叫人去通知官府。”然后高声对其他人道：“把那羊肉、水果拿上来，有贵客到了。”

见那农妇急急奔去，便又回到屋内，笑道：“乡野田间，无甚好物。还望先生见谅。”

晋辛不疑有它，笑道：“村长客气了。”

不时便有人送上葡萄、哈密瓜、烤熟的羊肉，满满两盆，晋辛吃得两下，满口鲜甜赞道：“好东西！“，那村长出去片刻，抱回一坛酒，道：“这酒，也是好东西。”便倒了一大碗，晋辛一口饮下，便觉一股辛辣之味直冲咽喉，此时竟觉十分对味儿，叫道：“好酒！”

那村长只是不住口地劝吃劝喝，晋辛喝得几碗，便觉头晕眼花，付道：“这酒好烈！”再喝得几碗，酒意控制不住，趴在桌上，欲睡非睡。

突听得那村长道：“长官，这便是了。”

然后一个粗粗的嗓音道“给我拿下了。”晋辛便觉两手被人一拉，不由自主地用劲相抵，内力尚未完全还原，仍然有几分功力尚在，拉他两人竟拉不动他，反而被他一左一右甩了出去。

那粗嗓门叫道：“没用的东西！”

晋辛抬头看时，便见有十来人围站在他周围，村长缩手站在一边。其余人均白衣红裤，为叶羌国兵丁打扮。为首一人，左胸袖了个“十”字，指了晋辛骂道：“大胆汉夷，竟敢反抗。”便是先前那粗嗓子。

晋辛道：“在下何罪之有？”

那粗嗓子的右手扣在腰间刀柄上，那手背上一块黑斑隐约可见：”如今我主母之国，急需兵力支援。凡我叶羌，十六岁以上者，均要入军。汉人也定在其中，你不如乖乖地跟我走，省得受这皮肉之苦。“

晋辛疑问道“主母之国，又在何处？”

那军官回道：“便是中原朱国。”

晋辛听得，心中疑窦更重，不禁百思不得其解，道：“你们是要起兵入侵中原？”

那军官笑道“这中原有甚好的，值得入侵。如我大王英勇，收这中原为国士，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晋辛冷哼一声，道：“尔等区区小国，竟敢打我堂堂王朝主意，当真是夜郞自大，自不量力。”

那军官道：“我大王大不大，有没有力气，你且去问朱家公主，这几日是她正在我大王床上叫唤着呢。”

一言以毕，十来人哄堂淫笑起来。晋辛一拍桌子，怒斥道：“尔等龌龊小人，敢胆以言犯上！”说罢，便朝那军官扑去，不料中途只觉脚下有铁链拷住，身体扑倒在地。朝脚上一瞧，只见两脚脚腕处，被各扣了一条脚链，链子的另一头，分别拽在两个兵丁手里。想是趁他酒醉之时，兵丁悄悄给他系上。

那军官见他扑到在地，手一挥，剩余数人一捅而上，压得晋辛动弹不得，然后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那军官道：“真是不知好坏，叫你去当兵，又不是叫你去送死。推出去，速回军营。”

那村长在一旁道：“长官，这个我们村就算完成额度了吧？”

那军官道：“这个自然，你家跑了的小儿子，就叫他安心回来罢。”

那村长欣喜如狂，连连作礼道：“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一行人绑了晋辛，扔在马车上，向北而行，不多时便瞧见一座座帐篷依山而立。无数兵丁在几个空旷的场地上操练。旗风烈烈，鼓声震天。晋辛见那旗上分别绣着“叶”、“朱”二字，心里又痛又苦又悲，不知是何滋味。

那军官对了晋辛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赤木哈的人。如有逃跑之心，我便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