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程玉莹脸色惨白，忽然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无比哀怨：“你到底还是看出来了！不错，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可是我，偏偏却又死不了！这难道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要我时时刻刻都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么？”

“哈哈哈哈哈！”程玉莹如同疯癫般放声大笑，发髻散落开，冷冷的雨水和着咸涩的泪水沿着她苍白的脸庞一滴滴滴落。

“你们想看看所谓的禁地是怎样，好，我就让你们看，看看真实的世界，看看我曾犯下的罪孽！”忽然，程玉莹转头望向叶孤鸿、上官灵两人，大声吼叫道。

突然，眼前的世界消散了，叶孤鸿发现他与上官灵就站在那座洁白无瑕的山门下，眼前的一切却与他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前方仍旧是一大片空地，上面也铺着洁白的石料，只是半点也不干净，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尘土，不少地方已经破损，凹陷下去一个大坑，散碎石屑满地都是，更多的地方则是布满大大小小的龟裂。

整个空地都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根杂草，只有密密麻麻数百座坟冢，在萧萧的西风中，显得格外的阴森、萧瑟、死气沉沉。

更远处本应是云池殿的地方只余下几堵残垣败壁，显得格外的凄凉……

显然，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这里唯一还算完好的，恐怕也只有这道山门了。

叶孤鸿、上官灵两人站在山门下，望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实世界竟然如此残酷。

“看到了吧，你们高兴了吧，哈哈哈哈！为什么，连让我活在梦中的机会都不肯给我，难道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还没有偿清曾经欠下的罪孽？”

两人身边漂浮着一个虚影，依稀是程玉莹的模样，只是苍老了许多，连头发都已经全白了。

“当年的我任性、骄傲、刁蛮，生大师兄的气，更嫉妒从我身边夺走大师兄的她，一怒之下鬼迷心窍，竟然把仇家引进了山门。

当时我只是想要报复她，我要借那帮恶魔的手除掉她，以为这样大师兄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谁曾想，这些畜生不止是杀了她，也血洗了云池圣地，云池上下三百四十二人一个不剩，被杀得干干净净。这其中就有最疼我的师父，师父，是徒儿对不起你，对不起云池圣境。呜~呜~

这帮畜生为什么不将我一起给杀了……

后来，大师兄回来了，我自杀，他却不肯让我就这么死去，他在我临死前抽出我的元神封印在这山门之中。

我知道他恨我，他要折磨我，他要让我日日夜夜面对我曾造下的罪孽，面对那些曾对我爱护有加，视我如掌上明珠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姐的缕缕冤魂，一年又一年，万世不得解脱。

我不怪他，谁叫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向他忏悔，乞求他的原谅。可是自从那次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万年了，或许更久一些。

一万年来，这里只有我，不能离开，也不能死去，活在自己编织的幻境，明知是假，却不愿醒来。

你们毁掉这座山门，杀了我吧！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叶孤鸿明白过来，对面悬崖石径上刻下那个“恨”字之人，只怕就是程玉莹口中的那位“大师兄”。也不知他是在离开时刻下的，还是后来又回来过一次。那位酒剑仙又是何人，他显然并没有来到这里，也没有遇到程玉莹，那他又是怎么离开的？难道离开的路仍旧在山崖石径那边？

上官灵则心中凄然，灭门之恨，她感同身受，只是她并没有目睹师门被灭的惨状，感受没有那么强烈罢了。

叹了口气，上官灵劝慰道：“玉莹姑……前辈不必如此自责，已经过去的事，你再怎么悔恨懊恼终究也是无济于事。师门被灭，你的确有过错，但也并不是全是你责任，罪魁祸首是那帮恶人，你也只是被人利用了。

你那位大师兄将你的元神封入山门之中，也未必就是因为恨你，也许是你自杀，他没法救你，但也不愿任你就这么消散，只得暂且将你的元神封印在山门之中，这样，至少你还算活着。”

程玉莹一呆，半晌才颤声问道：“你是说，他并不怪我？”

上官灵低下了头，她很想宽慰程玉莹，毕竟程玉莹也是一个可怜人。但要说那位大师兄并不怪程玉莹，似乎也说不通，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为何他不回来解释一下。山崖石径上的那个崖刻上官灵也看到过，那其中透出的恨意，绝非一个心中尚存一丝牵挂的人写得出来。

“谁又知道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那位大师兄若还在人世，就算他曾经怪过你，也早该淡忘了吧！”上官灵想了想，婉转地劝道，“玉莹前辈，你那位大师兄究竟是谁，说出来，也许我们听说过他的事迹。”

“他忘了我，他竟忘了我，我宁可他怪我怨我恨我，也不愿他忘了我……”程玉莹喃喃自语，神色凄然。上官灵的后半段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叶孤鸿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