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4/5）

会……”

这是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五）

浴室的门，被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打开。

只听“吱呀”一声，那些在浴缸之内的小东西们躁动不安的抖动了两下。

它们想要逃走，但它们此刻正被包裹、依附着什么，无法脱身。

门外的人轻轻地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戴着雪白的口罩，穿着一件雪白的大褂，整个人雪白的看不到任何污点，就像是刚刚从漂白剂里涮过一遍似的。

他走到了浴缸的前面，微微倾身向里面看去。

那里，只有一团头发，一团包裹着一根奇形怪状的如同树根一样物件的头发。

随着男人轻轻弯身带起来的细微风声，那些头发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再次抖动了几下。

头发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一双惊恐的眼睛。那只眼睛在看到男人的时候瞳孔骤然放大。

一阵沉闷的“嗯嗯”声在头发下面传来。

男人轻轻伸出手，用他雪白的手套在头发上轻轻的摩挲着，就像是在对待一件工艺品。

“好美的骨啊。美人在骨不在皮，为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呢？”

男人开口，正是那位“美人花”店的老板。

那团头发，或者说是头发内的人，似乎想用力的挣扎，但这却无济于事。

一个已经枯萎了的人，无论在做任何的努力都无法逃脱邪恶的掌控。

最后，仿佛是用最后的力气，里面的人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用一种乞求中带着怨恨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

“我提醒过你，不止一次。”男人用毫无怜悯的，平淡无波的眼神回看过去，“那么危险的东西，你却一再挑战它的底线。难道，皮相的美就那么重要吗？为了美，释放了你所有的贪婪。”

正在这时，旁边的手机响了。

男人按了接听键，放在了那团头发的旁边。

电话里的男声“喂”了半天，见没有人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很快，一条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罗艳，你今天又请假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你最近气色一直都不怎么好，即便是那么浓的妆都遮不住。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但知道你对外表很在意，所以一直不敢对你说太多。”

“我一直劝你不要太累了，要好好吃东西，甚至有些后悔之前劝你减肥。罗艳，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希望你能调理好自己的身体，不行就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以后我养你。也不用减肥了，你现在就很美。”

男人将手机放到那双眼睛的前面，给它们时间一点一点，认认真真的读完这段文字。

头发深处的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和后悔，泪水从眼角一闪而过，淹没在密密麻麻，不停蠕动的头发里。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但还不够聪明。”男人叹息着，“最好的假发，其实不需要这样做成的……”

男人轻轻一提，浴缸中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干瘪躯壳，轻飘飘地被提了出来。

一群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白色手套的人鱼贯而入。

这些人抬着一个巨大的，装满泥土的花盆。

他们来到浴缸前，在花盆中间小心翼翼的挖了一个坑，男人将那坨干枯蜷缩的【人】，种入了土中。

当那团【人】接触到土壤的一瞬间，纠缠的头发终于不再颤抖了，像是安稳地回归到了母亲的怀抱，找到了自己的家。

一切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人也不再发出一丝声响，像是已经同头发融成了一体。

男人微笑了一下，将手上的白色手套优雅的摘了下来，将手伸向这只眼睛上面两寸的地方。

刚刚陷入平静的“头发”被整把抓起，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又长了不少。

“啊！！！”

尖利的叫喊声自男人掌心传出，剪刀一闪，男人的手上又多了一把新鲜，泛着光泽的头发。

“女孩的爱美之心再搭配上无边的贪婪，果然是最廉价最肥沃的养料。”

男人拿着那顶新制成的“假发”，哼着小曲，走出了浴室。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罗艳，你在吗？我来给你送文件了。”

一个年轻女孩推开了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疑惑道。

“咦？她不在家，怎么不锁门？”女孩疑惑着走进了卧室，看着桌上琳琅满目却不怎么昂贵的化妆品，女孩嗤笑了一声，“果然把钱都花在了头发上。”

她一直在向罗艳讨教，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保养这一头长发的，可罗艳总是遮遮掩掩，用网上随便一查就能查到的方法敷衍她。

她才不相信呢，这些方法需要长期坚持才能见效，罗艳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女孩在罗艳的梳妆台上翻找，两根青葱一样的手指夹起一张薄薄的名片。

“让您拥有最美的秀发——美人花”。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