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局长的无奈（1/2）

这一整天，整个警局里特别忙，各种文件铺散了一桌子，原本棕红色的桌面变成了雪白色。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不停地响，海港上的事情从昨天晚上已经发酵到现在，海港上重叠的尸体堆在海边，上面盘旋着黑色的渡鸦，聒噪地叫个不停。

为了降低城市居民的恐慌，将整个事件的影响压得最低，他们派出大量的警力封了整个海港，但是都是徒劳，大部分的市民甚至不是本市的人都能大概知道，这里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谁让这件血腥事件发生在最大的海港之上，原本吞吐着两百万件货物的海港被封了，影响范围之广可想而知。只不过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的乌云需盖弥彰遮盖了这里的硝烟，人民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局长抱着大啤酒肚，爬上卡车，站在上面俯视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被张扬撕坏了的铁皮，还有被子弹击穿了的集装箱，地上的鲜血已经变成乌黑，但是能看出来流淌的痕迹。他胖乎乎的脸上叫人看着慈祥，深沉的眼眸却将所有的悲伤尽收眼底。

“局长，上面说不能将这里的真实情况说出去，禁止我们调查，直接结案就可以了。”旁边的业务员汇报着从警局里传来的消息。

局长将手中捏着的弹壳砸在地上，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让他一手遮天，一面承受着市民的目光，一面承受着上面那些人的压力，说道：“黑色的乌鸦是吃腐肉而生的对吗。”没有疑问，只有陈述。

业务员上前一步，扶着局长大人托着他的大肚子从上面艰难地下地。局长迈着外八字的腿，两腿之间的缝隙足以塞下一头小牛犊。

陶亚男第一次见这样惨烈的现场，漂亮的眼睛看到的是地上的碎肉，她的手放在弹孔上，隔着手套她感受到当晚的尖叫声，她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和上回掳走张扬的是同一伙人，就算不是同一伙人，也是相互关联紧密的人。

自从上次遇见张扬之后，整个沪城似乎就没有太平过，之前的许许多多的枪击事件，包括这一次的案件，厄运围绕着他，走到哪里，哪里就处在黑暗之中。

“亚男，这边来一下。”远处的人对她招手，陶亚男把手放下，按着头上的帽子跑过去，脚下的鞋跟敲打着水泥地上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什么事？”

“你要把这里收拾干净，地上的那些尸体收到敛尸袋里去，他们会有人把这些尸体拉去处理掉。你看这里，把能清理的清理掉，不能清理的就统一拿到土坑里销毁掉。”把她叫过来的那个人和她这样说道。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不应该等法医来吗？这么多直接装到敛尸袋里集体处理？还有什么销毁？老王，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陶亚男看着面前年龄有她父亲一般大的同事，对这些案件处理的工作流程应该比自己熟悉才对。

“多做事，少问这些事情，上面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老王示意她看那个大腹便便的局长大人，说道，“小陶，你来了已经这么久，看在你之前还帮过我的份上，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上面清楚的很，刚刚我在旁边听着，局长接了这个电话脸上就像抹了一层锅灰一样，我就知道又是上面打电话来了。然后我听见他说什么乌鸦什么的，年纪大了耳朵不是怎么好使了，你就闷着头做事就行了。”

陶亚男心里通透着，这些道上的事情她是有所耳闻的，包括上回跟着张扬去的时候光看到的那些人，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更别提方菲菲那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亲自经历过。

她转回车上，抱了许多敛尸袋下来，蹲在地上，恶臭味扑鼻而来，她把头别开，胃里翻滚着，几乎就要呕吐出来，她赶紧站起来，远离那些尸块，带上口罩重新工作。她的眼角发红，拿着敛尸袋的手都是抖。

“小陶。”

陶亚男听见有人叫她，条件反射似的回答转过身，看见来人笑弯了眼睛，“原来是学长啊，你怎么过来了？”

“全市大部分的警力都抽调过来了，我能不来吗？”肖海笑着说道，一看就是一个阳光十足的大男孩，当初进这个事业单位的时候就是学长给她介绍的，现在他在局里混的不错，已经是大队长了。

陶亚男的脸颊有点发热，在学生时代，她就听过学长的大名，他是学校的学生会副会长，长得好看不说，对女孩子又温柔，是整个学校女生追求的对象，每天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陶亚男也不例外，但是她的胆子小，只敢偷偷地观望，从来不敢靠近。唯一想让他引起注意的是她的勤奋，从大一开始，她一直都是年纪第一，因为成绩优秀，老师拜托他介绍工作。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的手上那些污秽的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藏在身后。

肖海倒不是很在意，安慰道：“没事的，这个是正常的工作。我记得你是第一次？还不太习惯吧。”他从陶亚男的手上接过敛尸袋，“来，我帮你。”

陶亚男抿抿嘴唇，隔着口罩，她的嘴角弯了又弯：“谢谢学长。”

“别客气，这个是应该的。”阳光下，大男孩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明晃晃的，她顿时觉得这个海港也没有那么的阴冷。肖海将尸块一点一点地放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