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尘封的记忆（1/2）

经过十六个小时抵抗，张扬在强烈的精神干扰下终于脱水，他的眼神涣散，嘴唇干裂，眼窝下陷，指尖原本的颜色变成了紫色，一下苍老了十多岁，接近干瘪的老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醒来的时候，眼睛上被罩上了眼罩，双手双脚都被站立着捆绑在金属板上。

张扬嘴里的粘膜干燥，微微一动嘴唇上就能裂出一道细小的口子，双唇轻启说道：“萧医生，我快渴死了。”磨砂纸擦过木板的声音从房间里的监控中传来，传进萧医生的耳朵里，她按下桌上的红色按钮，对着话筒说道：“你下次再耍花样，就不是这么简单。”

张扬只是笑笑没有接话，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他靠着后面板子上休息，眼前的黑暗暂且还给他一片宁静。他听见门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吸管放在他的嘴边，张扬就着那人的手，汲取着来之不易的甘甜。沙漠里的遇上一片绿洲，在长途跋涉之后双手捧起泉水喝下去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是正式开始的日子。”萧筱说完后关闭了整个房间的光源，反正这些现在对什么都看不见的他来说只是浪费。

黑暗中的张扬挨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就这么站着睡着了。张扬已经陷入睡眠中，但是大脑皮层的神经元十分活跃，它们为他造了一个梦。在梦里，张扬回到了小时候，他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对面，这是村子里修的第一条大马路，黑亮的柏油沥青上，来来往往的拖拉机，牛车，还有蓝色漆皮的卡车。

他看着母亲骤然向前奔跑，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抱起即将被卡车撞上的小孩，在众人一片惊呼中，她已经带着孩子回到安全的田埂上。

母亲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盈盈蓝光，迅速地被她遮掩在袖子下，却还是被张扬尽收眼底，梦里的他看到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对目前世界的认知。母亲慌张地想要过来牵张扬的小手却被他躲闪掉了，他恐惧的表情清晰地印在母亲黑色的瞳仁里，他半张着嘴无意识喃喃一声：“怪物。”后退几步，转身跑开。

其他人的注意力全在受到惊吓嚎啕大哭的小孩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不寻常之处。

梦境真实到他能感受到冰冷的雨滴拍在脸上的刺痛，能感受到路上溅起的泥浆顺着他瘦小的小腿肚滑落的痕迹，家里只有妹妹一个人在，父亲还在外面的田里没有回来，他跑回家第一时间就是拉着妹妹逃离。

画面一转，张扬漂浮在半空中，看见瘦小的自己躺在病chuang上，醒来后的他已经非常防备着母亲，时时刻刻把妹妹守在自己的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张扬意识到这是他内心深处的，被他自己封闭起来的记忆。现在想来，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只是被他全部选择性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画面再次换成了家里的书房，母亲下陷的双颊，原本该水灵的眼睛，已经被她自己折磨得只是突兀地挂在脸上，再没了以前清丽的模样，嘴角噙着女人不该有的狠绝。

正在同一个房间睡午觉的张扬，早就醒了，看见母亲拿着尖刀一点一点靠近妹妹的小chuang，张扬一个激灵从chuang上窜起来推开那个疯婆子，母亲尖细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说道：“阿扬，你让开，让我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就不会变成妈妈这样了。”

“疯女人，你清醒一点，她是你女儿。”张扬小小的个子，力气也不小，将女人推了一个踉跄，靠在墙上。张扬掀开被子，摇醒还在睡觉的妹妹。女人看着这两个人准备跑，站起来用自己恐怖速度抓住张燕的衣领，张扬早有准备，死死抱着妹妹不放，用手紧紧地护着她的脑袋。

张燕见哥哥和母亲僵持不下，泪眼汪汪地一口咬在了母亲的手上，细尖的虎牙刺穿皮肤，女人手一松，张扬看准时机带着妹妹逃离了疯女人。他带着妹妹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两条腿都像灌铅了一般都没有停下来。

“哥哥，我跑不动了。”张燕摔在地上，头发已经乱糟糟的，上面沾上了不少的草屑还有泥巴。张扬扶起趴在地上的妹妹，用衣服上仅剩的干净位置擦了擦被鼻涕糊上的小脸，少年还处于变声期，用着粗噶的嗓音说道：“我们还要再跑快些，不然……被追上来，我们两个就都跑不掉。”

张扬扶着她站起来，拍拍她膝盖上的泥，说道：“等我们找到警察就好了，他们会保护我们，但时候我们也不用这样跑了。”

“妈妈是生病了吗？”

张扬的手一顿：“对，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会传染到你身上，所以我们要跑，跑得越远越好。”

小丫头抽抽噎噎的拽着哥哥的衣服跟着他跑，可是没多久就被凭空冒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张扬的第六感告诉他这群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准确地来说是冲着妹妹来的，他一个小孩子哪打得过这些大人，其中一个人用手里的铁棍对着张扬的后脑勺用力，他应声倒下，那人把他丢在马路边，带着张燕迅速撤退。

张扬被送去医院，因为脑震荡昏迷了很久。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回家之后，看见妹妹不在，开口问父母，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告诉他失踪了。在母亲的弥留之际，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定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