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用两个大粪桶挑了一担水的辛辰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自家菜地，放下之后，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正在用铁锹拍土块平整刚挖好的空地的辛达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我教你的那几个动作，你是不是早就不在练了？”

“就这两天没练，之前一直都有练的。”

“那为什么两桶水都挑不动？”

“桶太大了。”

“看来你也没认真练，不然不至于挑两桶水还潵了那么多。”

“我爷，那九个动作是干嘛用的？”

“我年轻时候遇到一个高人，我们很投缘，这套动作就是他教给我的，说是能强身健体，我照着练了，见真的有用，就教给你们了。”

“难怪我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居然那么大。”

“你的力气怎么没见涨呢？”

辛辰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先前在研究所经常加班，他在练的时候偷工减料了，甚至很多时候干脆就不练了。

见他不说话，辛达哪里还不知道原因，当即就说：“明早四点半起来，我带你练。”

辛辰立刻就苦着脸说：“四点半是不是太早了？”

“三个动作，一个动作半小时。”

“啊——”

辛达的眼睛一瞪：“怎么？”

“一次练三个动作是不是太多了？我这身板根本受不了，我的事很多的。”

“翅膀硬了，我说话是不是没用了？”

这一刻，辛辰的精神有些恍惚，因为他似乎感觉到父亲身上逸散出一股让他颤栗的气息。

不过，当他想要仔细感受的时候，气息却突兀地消失了，仿若从未存在过似的，他笃定刚才是错觉。

“嗯？——”

“行，我练。”

“别坐着了，赶紧起来撒种子，把你调配的东西兑水里浇透。”

“神农水。”

辛达的神色怔了一下，然后说：“营养液而已，至于起这么大的名字吗？”

“这可是我搜肠刮肚才想出来的名字，是不是很霸气？”

辛达不再说话，走到田头，把铁锹随手插在地上，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就看着辛辰。

辛辰没有立刻起来，而是交替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才爬起来。

均匀地撒了菜种，然后用水瓢把兑了神农水的池塘水浇洒在上面。

他做的很认真，跟刚才恨不得躺着的情形完全判若两人。

两桶水显然是不够的，更何况这两桶水其实也都只有半桶多一些。

于是，辛辰拿起扁担挑起两只硕大的粪桶，再次去了两百米外的水塘走去。

跟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挑着水走了两三步，就觉得腿发软。

依照这个情形，他根本就没有可能把水挑去菜地那里。

试图咬牙坚持，可是腿却支撑不住了，只能把水放下。

由于他先前好容易才把水拎上来，所以，他虽然已经支撑不住了，却还是尽可能地小心放下。

他的心底很想倒掉一半的水，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再努力一下。

因为他知道父亲是在考验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大辛庄最厉害的大学生吗？你怎么能干这种活呢？这是我们这种大老粗干的活。”

辛辰回头就看到扛着铁锹，铁锹上还挂着一只竹篮的辛老七。

“辛老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给一个外姓人做狗腿子，老辛家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辛老七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没大没小的狗东西，辛老七是你叫的吗？我可是你七叔。”

“从你跟着黄仁那狗日的上门欺负我爷、我妈的那一刻起，在我这里，你就是那姓黄的狗腿子。”

辛老七被气得不行，知道自己说不过辛辰，于是就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要回来种地？”

“你主子告诉你的吧？”

“这么说是真的了？”

没等辛辰说话，辛老七紧跟着又说：“你肯定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所以灰溜溜地跑回来了，既然不能衣锦还乡，你倒是低调点啊？还这么嚣张，居然拿菜刀去仁哥家要钱，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看在你是我侄儿的份上，奉劝你一句，赶紧回城里吧，虽然城里不好混，却能避开仁哥，对了，把你爷、你妈都带上。”

辛辰转身走到水桶旁，从地上捡起扁担，然后蹲下准备挑水。

“你今天要是能把这两桶水挑到你家菜地，以后七叔我见到你就绕着走。”

辛辰看了一眼坐在地头抽烟的父亲，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就将扁担放在了肩膀上。

“小子，你不行的，不是七叔看不起你，你要是能把这两桶水挑过去，以后我喊你叔。”

“这可是你说的。”

“对，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