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3）

“今有田广十六步，纵十六步。问为田几何”

“一亩奇十六步。”

“今有积八万三千五百二十一。问为方几何？”

“二百八十九。”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二十三。”

“如何得知？”

“三三数之剩三，置一百四十；五五数之剩三，置六十三；七七数之剩二，置三十。并之，得二百三十三，以二百十减之，即得。”

“不错，很不错。”

老道放下了手中的《算经十书》，捻须笑道。

他已经将书中例题的数字做了置换，以免这小徒弟直接背出答案。

但是他依旧答对了。

现在已经是六个月后，至正三十四年二月。

这六个月里，景原学习了数学、物理、化学等诸多课程，还学了两门西陆语言，统统学得极好，就算是那留洋归来的李思远也没办法找出太多的茬。

刚才的考验已经是最后一项，景原也近乎完美地完成了。

“今日以后，就是第三阶段了。”

“明白了，徒儿应该做什么呢？”

“接下来去学堂。”

“那新式学堂吗？”

“正是。”

老道笑道。

“师父，我们何时去？”

“已经委托梁先生打通关节，明日便去。”

他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象，太阳虽有些西斜，但离落山还早得很。

“还有些时间，咱们去街上买些衣服。”

“买衣服？”

“你莫不是想穿着道袍去新式学堂？”

“穿道袍不准进？”

“这倒不是。”

随着老道的解释，景原才明白，这新式学堂培养出来的人才，与私塾不一样，新式学堂出来的人才是要做事的。

如果学得不多，就是劳力者。当然如果能留洋的话，自然就是劳心者，是上等人了。

景原已经有了相当于初中的学力，这点是李先生和陵巡子老道一块儿验证过的。因此，他要去的是被称为“留洋预备学堂”的沽阳大学堂。

据说，在郑大人的庇佑下，沽阳大学堂的学生们一个个都不留辫子了，反倒是穿起了洋服，头戴洋人的高帽，手持文明棍，足蹬小皮鞋，就连说话都是洋文，按照班级不同说的语言都不一样。

简而言之，除了脸还是诸夏的脸以外，从里到外都已经变成了洋人的样子。

“这不就是假洋鬼子吗。”

景原有些厌恶地说道，他最讨厌那些假洋鬼子了。

所谓假洋鬼子者，就是那些打扮的人模狗样，一副洋奴嘴脸的人。这种人依附于洋人生活，因此洋人便是他们的主子，洋人让做什么，假洋鬼子一定办的妥妥的。

但是面对他们的血脉同胞的时候，马上就会换上另一副嘴脸，趾高气扬，高高在上，仿佛这大金国的人，一个个都是脚底的狗屎一般。

景原对这种人有着生理上的厌恶，更别说成为其中的一员了。就算是师父让他当，他也不想。

“徒儿看起来，对这西洋装束成见很深啊。”

“那当然了，师父您想要我当假洋鬼子吗？”

“假洋鬼子？自然不是，为师也是最看不起那些假洋鬼子。”

老道自然是嗤之以鼻。

“那您是如何想法？”

“你以后要在西陆生活，说不定要生活十多二十年，不打扮成洋人的样子，你还准备在西陆穿着道袍不成？”

“道袍有何不好？”

“要在西陆打下一片天，自然得融入西陆，若是你衣着都格格不入，如何融入？”

“为何要融入？我诸夏道门之法还不够吗？”

“诸夏道门之法？为师教授你七月有余，每日皆为你灌输西陆学术与西陆语言，你还认为诸夏之法冠绝天下，西陆法术不过是旁门左道？”

陵巡子老道震怒，喝到：“自绝地天通后，诸夏先祖披荆斩棘创立修炼之道，自然无比伟大，然而那是千余年前的陈年旧事，你还想抱着千年前的古董守一辈子不成？”

“本朝诸多修士，还不可完善诸夏法门？”

“今有人抛物，物自手落地，进三步，高十步，问线与地面面积几何？”

“这个……”

景原抱着脑袋想了半天，依旧想不出答案。

“徒儿实在不知。”

“这个要用到微积分，这就是西陆之法。”

“微……积……分？”

景原有点儿懵，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如抛物之类问题，都可以用微积分计算，这便免了割圆的麻烦。”

“徒儿明白，然而，这与法门又有何关系？”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