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1）

小鬼们扛起尸体，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睁着一双豆豆眼盯着路泽，等待他发号施令。

“把尸体搬去……那地方叫什么来着？”路泽想了想，记忆中浮现一个模糊的地址，“好像是东区城南大道33号，快乐妈妈驿站后台。”

小鬼们歪着脑袋，记下了这个地址。

下一秒，它们扛着尸体，蹬着一双小短腿，身体逐渐透明了，仿佛是与空气融为一体。它们就这么扛着尸体穿过了墙体，彻底消失不见了。

路泽目送它们离去，看了看这一地鲜血，一会就会有专人来处理，不必他操心。他朝着大门走去，走了两步却又转过头去，来到刚才进来的窗台处。

路泽探出头，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没有人。

他纵身一跃，离开了三楼。

身影在空中消失了一瞬，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落在了地上。就算现在有路人看见这一幕，也只会以为他是从旁边的拐角里走出来的。

路泽走在空旷的大马路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时湫的电话。

“喂？”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

“学姐，你在哪？”

“我在看广场舞。”

“……？”

路泽着实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正打算说什么，却听见少女又道：

“老师，我跟那学妹说了你交代的话，可是她一点反应没有，一直站着不动，好像在发呆……等等，她走了！”

“你们现在在哪？”路泽微微皱眉。

那边没有回答，只传来呼啸的风声，似乎是有人拿着电话跑动了起来。

……

平凉市是一个小城市。

大部分居民安居乐业，随遇而安，这的夜晚每天都充斥着烧烤的飘香和广场舞的音乐，还有穿着睡衣散步的人。

睡衣已经变成了平凉市的市服，穿搭频率高达百分之百。

秋夜的风已经有点降温了，时湫裹紧了外套，一手扶着单车，一手去拉校服外套的拉链，电话夹在耳朵上。

“老师，那个学妹一直站着不动，好像在发呆……等等，她走了！”

时湫的视线里，刚刚还站在那发呆的少女一下子奔跑起来，眼看就要脱离自己的视野了，跑进了一处巷子。

时湫立刻翻身上车，骑车追了过去。

她看见王若欣一路浑浑噩噩的奔跑着，不管不顾，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被人撞到，骑电动车的大爷冲她破口大骂，她也听不见似的，一直跑一直跑。

她跑跑停停，看见什么都会停下来看一会。

时湫追上她的时候，她正目不转睛盯着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妈遛狗，准确来说，是盯着那条被遛的博美犬发呆，那博美犬凑上来舔她的手，王若欣看着看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吓得大妈连忙把狗抱走了，生怕她下一秒报警说被狗咬了。

王若欣在热闹的大街上哭得很伤心，她身边路过很多人，但无一人为她停留。

有一对年轻小情侣散步路过，女孩看上去有些犹豫，似乎想上来为她送上一张纸巾擦眼泪，被男朋友拉住快步拖走了，时湫隐约能看见那男孩说出了“神经病”三个字。

“……”

时湫想上前安慰两句，可是刚一踏出脚步，她就想起之前已经找王若欣的事情。她告诉王若欣做错了事情也没关系，别太内疚，王若欣流着泪跟她说谢谢，然后转身就走了。

“唉……”

时湫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打算这样默默送她回家。

好在王若欣哭过之后，似乎恢复了正常，她用袖子胡乱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转身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