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张醒看着书上的这些描述天上人间的句子，噗嗤一笑。

哪来的白玉京，什么十二楼阁，五座城池，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仙界景象而已。

屋子里，灯光昏暗。看着窗外的微光，他搓了搓手。

他的确对仙界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里是他的故乡，只是他可能这辈子再回不到那里了。

这是九州城外一处幽僻的小草庐，他对窗而坐，桌上放着一堆泛黄的书籍。

“这已经快五年了吧。”

张醒站起身来，合上书，然后轻轻的将窗户关上。夜深了，是睡觉的时候了。

屋内烛光熄灭，他躺在床上，理了理思绪，回忆关于这“下凡”。

他只记得，那天在仙界，在某个仙人遗址，他掉进了一个空间裂缝，醒过来时，修为全失。

张醒尝试了无数次，无法感受到一丝灵力，无法凝聚神识，无法窥视丹田，在仙界修的法术全部失灵，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才发现，这方天地似乎与自己熟悉的不一样，这里是往日里，修士们所提及的“下界”。

“我掉到了下界，还成了凡人？”他感觉仿佛上天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当他跟别人说他是仙界下来的时，人家都当他摔坏了脑子，又有人觉得他得了臆症，建议他去看大夫。

刚开始，他还有重新修炼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发现以前在仙界修炼的那一套，在这里完全行不通！甚至他无法通窍。

第一年，张醒每日打坐吐纳，尝试沟通天地，无果。

第二年，他尝试着寻找本地的修仙门派，但由于年龄过大，被拒之门外，还被告知天生不通窍，修行无望。

第三年，他还是一个凡人之身，他不懂，为什么只是换了一方天地，他就完完全全成了个“废人”。

第四年，张醒定居在这九州城外的小村子里，他有些气馁了。

现在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作为凡人的这五年，他见到了人间的人情冷暖，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些往日里修行时没有的安逸，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也好，不用殚精竭虑争夺那些本就渺茫的机缘。不用每天担心被人偷袭，也不用为了破境发愁，仇人和恩怨也因为这置换时空而消失了。”这种想法，不知从何时开始从心底开始萌芽，他渐渐变得心安理得起来，似乎有种认命的味道。

“明天还得起早进城。”

张醒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双目微闭，他抛去心中诸多杂念，不久，便鼾声起伏。五月夜晚还是有些凉意，这草庐外只有溪水流动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

旭日初升，天气还算不错，是忽悠人的好日子。

张醒早早的起床，带着他的行头进城来，现在他的职业，是所谓的“算命先生”。

“老板豆浆，油条，拌面”

城南这家“许记豆腐店”吃过的人都说好，张醒每次进城，都要吃上这老三样。

“哟，小先生。”坐在这对桌的一个大妈向一身道士打扮的张醒打了个哈哈。

这体态丰腴的妇女是他摆摊的地段上，一家成衣店老板娘，也是天天早上要来这豆腐店吃上一餐早饭。

“马大婶，今儿气色不错。面相上看，这几日是要有大单子了。”张醒将手中那幡放到一边，故作高深的说道。

“你这小道士，倒是会说话。”那大婶咬了一口那刚出锅的油条，吃的满嘴是油。

张醒眯着眼，看向那大婶。

“这样，今日我给您算上一卦。”

不等那马大婶回话，他便快速掏出三枚铜钱和一个龟壳，铜钱塞入那龟壳，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将三枚铜钱倒出，如此反复六次。

入乡随俗，他看这城里的算命先生都是这样操作，他就有样学样，不然唬不住人。

“本卦为损，筮遇此卦，将有所俘获，大吉大利，没有灾难，变卦为益，损上益下，奋发有为，进取成名，商贾获利。”

“啧啧，都是大吉大利之卦象啊。”张醒指着桌上三枚铜钱说道。

在仙界时，张醒修过一门“望气术”，这是现在他唯一还能使用的一门法术。

这是一门判断凶吉的法术，从前他听师父说过，这望气术是上古法术，修到极境可趋福避祸，可观万物。只是如今存在的都是残卷，已经没有完整的功法了，于是当年他也只是修了个皮毛。

所有法术都无了，唯独这望气术还可勉强使用，但是次数也不能太多，会造成头痛欲裂，所以他隔几天进一次城。

张醒推断，可能这是自己没有法力加持的缘故。不过这也够用了，用来判断一个凡人的短期运势，准确率基本有个七八成。

比如这胖大婶，身后呈现淡淡的金色，说明运势还不错。

那胖大婶哈哈大笑起来，大清早听点好话真的是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