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1）

折腾半日，宋小宝和萝卜花终于下山了。

下山路上，宋小宝问萝卜花，“你去哪？”

“你不知道么？”萝卜花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老头只叫我带你下山。”

“你去哪我去哪。”萝卜花说。

“而且我不叫萝卜花啦！”萝卜花说，“老头说我今天满周岁，要起个好听的名字。”

她抓起宋小宝的右手，轻轻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于真。

宋小宝微微一愣，认真地看着眼前人，对上她微微有点泛蓝的眼眸，有点心动。

“像尼姑的名字。”宋小宝说。

本来暧昧悸动的氛围在此刻消散。

“不是，我是说，很有寓意，很哲学。我参不透。”宋小宝慌忙解释。

“老头说，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于真白了一眼，说。

宋小宝明白暗示，收回右手，并用右手摸了摸后脑勺，对于真说，“你好，我叫宋小宝。”

“不改了？”

“不改了。”

“但是老头说在外面不能告诉人家你爹是谁。”

“我知道。”

于真扑哧一笑，宋小宝也有些不好意思。

眼前的女子明媚动人，纯净中有一丝娇憨，又有一点机敏，对世事没有一点防备，但又带有一点小鹿般的警觉。这是十五岁少女的模样。

宋小宝担忧起来，一年以后于真不就三十岁了！又转念一想那些黑山老妖，宋小宝伤心起来，不希望于真成为那个样子。

于真像是感受到宋小宝的想法，安慰他说，“不会的。”

“世上有很多妖怪吗？”

“不知道。”于真摇摇头，“而且我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妖怪。”

宋小宝想了想，随机用力点点头，“你不要担心。你只是还小，所以没什么法力。等你长大一点了，就会很厉害了。”

于真无语，明明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走了一段路，于真又自顾自地哼起了一首曲调。

是宋小宝上山之前从来没听过的曲调，他来到这里扫院子的时候，于真经常会哼，没人教过她，她第一次哼的时候把老头也吓了一大跳。

她成长地很快，在被老头挖出来的时候她还只有手掌大小，不过多久就学会了走路，说话，天天跟着老头在山上跑来跑去，在她四个月大的时候模样已经如同人类五岁的模样。那天她跟着老头去药田时，经过一块视野开阔的草地，周边都没有树，天上的月亮清辉动人。她着了迷，情不自禁就哼了出来。之后她常常哼起这首曲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好听。但她能感觉到老头很难过。

老头说，曲调很温柔，会让人如沐春风。

老头又说，但又有点哀伤，心生一丝悲切。

这一丝悲切，是宋小宝此刻才听出来的。

“会不会想老头？”宋小宝问。

“会吧。”于真说。

“你下山干嘛？”宋小宝问。

“老头说我也有我的命数。”于真说。于是她就和宋小宝下山了。

“你这么相信老头？”宋小宝问。

“你不是也挺相信他。”于真不以为意地说。

下山出口直通城内，瑞城。

瑞城，淮国的东南边陲之地，虽远离王都，但也朝朝寒食，夜夜元宵。

此时街巷熙攘，人流不息。

“去哪？”于真问。

“茶馆。”宋小宝盯着一处茶馆说，“那里八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