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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1)
在林富贵左右为难间,闻路榕率先发起攻势。
高手之间过招,看的便是谁沉得住气。
戚山沉住了,他不去刻意收敛他的杀气,但却谨小慎微地藏起他的杀意。
他对自己的剑道很有信心,只是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信心,但凡对她流露出一星半点任何情绪,他就输了。
在过往他输给她,并且输的一败涂地,如果她不离开,他想便是输一生一世,他也是甘愿的。
但终究,她离开了。
过往之事,戚山至今不敢再细想,只怕不小心在眼前人露出破转,被钻了空隙。现在只是静静等待,暗自温习宋裴玘指点过他的话。
“敌悬来时之先。”
闻路榕操持起篮子里的绣花针,向戚山飞去。戚山用内力推出长剑,划成千影,抵在戚山面前,那风能吹起,落水不沉的芊芊绣花针,竟层层拨开戚山的长剑,直命戚山。
不过戚山已经下落到擂台,手握银剑,向闻路榕杀去。此时闻路榕还在下落空中,没有借力,又不甘任其揉捏,又从怀中取出三根更为细小的金针,向戚山刺去。戚山早有此料,以剑相抵,但也被蕴藏其中的内力逼退几步。此时二人站在擂台上,重成对峙姿态。
在几回合间众人都反应不及,擂台还处于佰乡楼与百香楼之间,被众人抬着,处于悬空。
此时戚山率先攻击,欲近其身,闻路榕则始终与戚山保持距离,同时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向戚山刺去。
十五年,闻路榕离开了十五年。在这十五年间,他成长了许多,也强大了许多。
不仅是剑道上,还有心道,他被宋裴玘那种纯粹的心道感染,所以在此刻才可以做到如此专注。与其说是专注,不如说是专心。
闻路榕不行。在这十五年,她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因为懂得了爱,在见到戚山时,她才会心绪繁杂,甚至有一丝愧对他。路上偶遇,避之不及,不然她如何也会躲开的。
她分心了,她长于远程,却被戚山贴身攻击,现下步步紧逼。
眼看戚山的剑就要向她脖子处刺去,闻路榕在那一刻决定就此了结,她闭上眼,立着未动,左手稳稳挎着衣篮,只是心中暗伤,此生无缘再见那人了。
剑差一毫,便入闻路榕的喉颈。
她的汗滴在了他的剑尖上。
“你败了。”戚山声音嘶哑地说道,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是我败了。”闻路榕睁开眼,微笑说道。
戚山收回剑,轻轻放入剑鞘。双手相抱,利剑入怀,这一刻他又便是面色如常。
“你走吧。”
“那我走了。”闻路榕微微一笑,时光对美人也是毫不留情的磋磨,她眼角的鱼尾纹有些刺痛他。
此时戚山站在擂台中,闻路榕站在边缘处,她说罢便转身离开,融入看客,又从人群中离去,一晃眼,便于众人无异,无人会发现,身边的这位大妈,也曾是江湖绝代。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自嘲,其实是他败了,他再一次败了,在最后一刻,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但这一刻他却如释负重,终于能选择原谅,既原谅她,也原谅自己。
抬擂台的众丁也立即释重,活动酸疼了许久的手肘。
宋小宝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一手无影剑,他几乎都要落泪了。
他真想学。
此后陆续有人站上比武台,戚山不必抽剑就将来人打趴。
今日的魁斗者,便是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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