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3）

楚云飞顺着他手指方向瞧去，就见天海相接之处，有山峦起伏一样广袤浓厚的黑云。楚云飞脸上陡然变色，何保道：“大哥，山云压宝顶，雷雨会飓风。”楚云飞道：“看来一场翻海之风就要到了。”他深吸一口冷气，转而命令何保道：“命他们收起双帆！”何保继而站在露台，对着甲板上的水手们大声喊道：“水手们注意了，翻海飓风就要到了，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好——”片刻后，甲板上的水手长回命道：“准备好了！”何保继续命令道：“收起双帆，封闭舱门，绳索备好，四人掌舵——”水手长重复一遍，各水手立刻行动。

双帆缓缓落下，舱门用木板固定，待诸事完毕，水手长向何保回禀。三只大船都已落下船帆，静等风暴的来临。楚云飞望着风旗，刚刚还在飘动，转眼间静止低垂下来。时间仿佛凝固，一只海鸥落在桅杆之上，旗子忽然又动了起来，海鸥尖叫一声，向东飞去，旗子在风中摆动，只是原来向东北吹的风，忽然转了方向，改而向东南。楚云飞低声道：“变风了！”

半柱香不到的功夫，风旗摆动的越来越厉害，继而旗子呼啦啦像要被风撕碎一般。浓厚的黑云如同洪水猛兽，夹着烈风，滚滚而来。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成了黑夜。风暴已经向船队袭来，两人下了露台，何保下去巡视，楚云飞不放心，又到舵舱查看。

楚云飞回到自己房间，对智远和儿子说道：“风暴就要来了，你们做好准备，抓牢扶手，千万不要来回走动。”话音为尽，大船开始摇晃起来。楚云飞来到舱外，用绳索把自己固定到栏杆上，向舵舱外的何保点头招呼。头顶上阵阵电闪雷鸣，雨滴刚刚还是一点一点砸在甲板之上，转眼间就变成了冲刷一般。海浪也是连绵起伏，越起越高，泰山压顶一样，向三只大船涌盖过来。大船想树叶一般，随着翻滚的海浪，旋转飘荡。忽而在浪头，瞬息已在浪底。船身剧烈的摇晃，在海浪的挤压之下，发出咯咯吱吱声响，像要随时破碎。楚心月虽也曾跟父亲出过海，但从未经历过如此海浪，脸色刷白，小小的身体随着大船，来回摆动。智远和尚则利用千斤坠的功力，跏趺跌坐，口诵佛经，脸上泰然，心中却似翻江倒海。若不是用内功压制，早已眩晕呕吐。

楚云飞任凭暴风骤雨的冲击，看着巨浪，冲着何保喊道：“舵调‘兑’位”，一会又喊：“舵回‘乾’位”，何保向舵舱重复他的话，舵手随即重复命令转动船舵。大船左右摇摆，两边的船舷碰触海面，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突然，一个海浪卷过船头，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副桅杆折为两段，由于绳索捆绑，断掉的上部分，垂在船舷旁，没有掉到海里。楚云飞见事情不妙，若是折断的桅杆不彻底去掉，很有可能在风浪颠簸中，扫毁甲板上的一切。他急命何保道：“快，把桅杆绳索斩断！”何保传下命令，两个水手腰间系上绳索，拿着匕首，一点点靠近。捱到桅杆前，两人正要试图下手，一个巨浪立时打来，船瞬间倾倒，两个水手被海浪卷着冲出甲板，其他水手赶紧拉起他们腰间的绳子，发现绳子已经断开，两人踪迹不见。何保见情况危急，冲着楚云飞喊道：“大哥，我去！”不等楚云飞答话，他就冲到甲板，在腰间系了两条绳索，钻入风暴。何保历尽艰险来到桅杆下，他用带着的绳索，刚要固定住自己，又一个浪头袭来，折断的桅杆顺势向他扫来，何保眼见自己命在旦夕，浪头一过，船又向另一放倾覆，桅杆也跟着回落。何保顾不得多想，举起手中匕首，刚割断两条绳索，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已跌落船外，幸好有绳索捆缚，未跌入海中，只是船体不停摇晃，想要攀上船去，势如登天。

夹在两帆之间的官军离断桅最近，楚云飞有心想要他们帮忙，只是那些官军早已被眼前风浪吓的肝胆俱裂，那还敢露头出来。

水手们见何保命悬一线，急的大喊。楚云飞刚想亲自下去救人，身后忽然响起声音道：“还是让小僧去吧。”不等楚云飞开口，智远夺过匕首飞身跃下，大浪未到，智远施展轻功，几个兔起鹘落，已然到了桅杆之下，一招“横扫天下”，绳子嘭嘭具已断裂。折断的桅杆脱了缠绕，旋即插入大海之中。断桅滑落，船头猛然一轻，船身剧烈反荡，智远身子不稳，跌出甲板，眼见就要坠入浪中，手在空中触到绳索，立时抓住，施展“倒卷帘”的功力，攀绳而上。重新站到甲板之上，智远顾不得许多，一手缠了绳索，另一只手去拉拴在何保身上的绳索，智远内力使出，借着船体摆动，三两下把他新拉回甲板。事在紧急，不待何保站稳，智远已架着他往舱内奔去。

风雨飘摇，众水手见副船事平安无事，拍手称快。

这一阵飓风暴雨，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待厚重的山云，从他们船队的上方飘过，海上的浪头才有所减弱。风停浪平，已到戌时，天色已暗，楚云飞命水手们点起火把，检查大船损毁情况。自己登上露台观察，发现船的队形早已打乱，离自己最近的，在三十丈外，是一艘大和国使船。原本跟在自己后面柳风的船，却不见了踪影。楚云飞担心，仔细看着其他船上的火把，确认几遍，都是二艘，柳风的船 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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