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门吱呀又开了，一个三十多岁浓眉阔脸的僧人走了出来，“刚才是谁？”，僧人问。

“哦，我刚看过了，没有人。”男子装作刚上过茅房的样子，摆弄了几下腰中的鞶带

“明明听到有人声的，”僧人似有不信的向男子走来。

“我没听到啊。”

“是吗，”两人碰头后，僧人再次确认，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茅厕之地。

男子的眼神中略过一丝慌乱。

“慧海师叔，高句丽的使者前来探访方丈，只是方丈有事刚出寺院。”一名年轻僧侣忽然来到院内，在他的身后跟着位衣着华贵的短须老人，身旁还站着位头戴斗笠的随身仆人。

职责为负责接待的知客僧慧海，临时代替方丈接见贵客，责无旁贷。

“高句丽使者高建德，”来人自我介绍道，用的是大隋语。

“小僧是这寺中负责接待的知客，法名慧海。请贵客暂到房中叙话，稍待片刻，待方丈回来，会立刻来报知大人。”慧海用的也是大隋语。

年轻僧人离开后，男子向茅房处偷偷瞟了一眼，也走了出去。慧海见二人远去，向高建德低声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三人穿过院落，进了右侧偏房。躲在茅厕中的心月脸色煞白，冷汗如雨。刚才的一幕让他心有余悸，自记事到现在，他还未曾亲眼目睹过，活人被杀转瞬即逝的景象。先前男子的对话他并未听懂，只是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心月似乎感到自己的喉咙被人掐住一般，将要立刻窒息。等脚步声越来越远，紧张的心跳才有些平复。听到大隋语时，好像漆黑的夜晚看到了光亮，心月不由得借着茅厕的缝隙向外偷看。见三人进了屋内，此时院中无人，心月鼓起勇气，惦着脚尖蹑手蹑脚向外走。“哎呦，”因为太过紧张，还是不小心被石缝绊倒。心月爬起来慌不择路的狂奔。刚到巷口拐弯处，嘭的与人撞个满怀，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庝叫着说道，“不是我，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双手乱摇，身子后退。

“是我，我是彦回，你怎么了？”

心月抬头看是彦回，神志这才清醒一些。

“你到哪里去了，智远师父托我找你呢。”彦回说道。

心月站起来，连身上的泥土都顾不得掸，只哦了声，便跑了过去。彦回扭头，看到师兄慧海正站在院中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慧海突然把手背在身后，手指上夹着的铁蛋也握在了手心。

“原来是彦回啊，刚才的孩子你认识？”慧海问道。

“是大隋来的客人。”彦回答道。

慧海点点头，彦回施了一礼，转身出了小巷。

心月远远的看到金堂前，智远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了。智远看到心月，紧走两步迎上去有些着急的问：“你到那里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的影子。”

不等心月开口，彦回也已来到，插话说道：“他迷了路，走到了师兄的院内，还好我到的及时。就把他带了出来。”

彦回送二人出了四天王寺，智远向他致谢辞别。

月挂树梢，客栈里盘坐榻上练功的智远，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看到心月手托着腮面对着几案上的油灯痴痴的发愣。智远心道：“自从他回到客栈，脸色难看，话比平时少了许多，问他在寺中玩的怎么样，他只说还行，其他的并未多说”智远过来坐到他身边，看看油灯又瞧瞧心月问道：“看什么呢，油灯里有什么？”

心月紧锁双眉长出一口气，智远以为他在寺中看了盂兰盆法会，又在想自己的母亲了，劝解道：“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到那时你把在这里买的礼物往桌子上一放，你母亲一定会高兴的。你还可以把我们在四天王寺看到的事情跟你的小伙伴讲，他们一定会羡慕不已的。”

心月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母亲，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买好多礼物给她。不过今天在寺里，我还看到有人被杀了？”

智远有些惊诧道：“有人被杀，你在胡说什么？”

心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智远立刻问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月刚想开口，忽然咚咚响起了敲门声。智远开门见是客栈的伙计。刚想开口问他何事，就看伙计叽里咕噜连说带比划，手舞足蹈的样子颇有些滑稽。店伙计比划了半天，智远这才大概明白，是外面有人找自己。

智远来到门外，借着柜台上的烛光认出了来人，他有些诧异来找他的人正是日间在天王寺见过一面的彦回。

智远打招呼道：“彦回师傅。”

彦回施礼道：“智远师傅，这么晚打扰真是抱歉，没影响的智远师傅的休息吧。”

智远说道：“没有，没有，我们还不曾睡下，你这是？”彦回微笑不语，智远似乎明白，连忙说道：“我们里面说话吧，请跟我来。”

心月看到彦回时也有些意外的问道：“彦回师傅，你怎么来了？”

彦回说道：“我是来看你们的。尤其是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