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2）

文弩说道：“他住在金城，叫金龙春。”

心月重复道：“金龙春。”似曾在那里听说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文弩见他若有所思，问道：“你听说过此人？在你们大隋，还是大和国。”

心月忽然想起，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和爹爹路过一座岛上之时，遇到过一个叫‘金龙春’的人，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跟在他身边得还有个叫‘善花’的姑娘。”

文弩激动的说道：“善花，你连她也认识。哈哈，好，好，太好了。”话未说完又咳嗽不止，他强自镇定，又说道，“你快跟我说说，你是如何认识他们的？”

心月见他说到金龙春时，变得精神起来，说道：“我和爹爹在一座岛上散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个受伤的人······。”

心月把在因珍岛搭救金龙春，巧遇善花的事述说一遍，文弩听得十分仔细。待心月把此事讲完，文弩说道：“他们终究不是乙支文德的对手，质子被他们救走，这也在意料当中，龙春他们没事就好。你既然认识他们，这就好办。记住你只有亲自见到他后，才能把我所授的武功教于他，除了他，不可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善花，你若能做到这些，然后要他送你回家，自不在话下。你把这个带上，见面后交给他，他若问起这里，你照实说就是，若是外人见了，你只说是在海边无意中捡到，如要被人抢走，千万不可强留，只要保住性命，其余皆随它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心月。他接过来，见是三寸大小的一块圆形璞玉，上刻莲花，造型优美，温润无比。

心月把玉放在怀中，文弩还是不放心，继续叮嘱道：“你我虽未有师徒之名，但我教你武功，则是师徒之实。”心月听了赶忙要下跪，文弩急伸手拦他，说道：“我并未要你拜我为师，我依然是老鬼头，你还是小鬼头，我们是好朋友。我相信，你答应的事一定能做到。我还要你带几句话给龙春，我说了你要记在心里，万不可写出来，你到京城路途遥远，虽然是个孩子，没有人注意你，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还是小心为好。”

心月说道：“老鬼头你说，我保证把你的话，一字不漏的传给他。”

文弩点点头，说道：“ 今我朝东接大海，西面百济，南跟大和隔海相望，北与高句丽筑墙相争，新罗居中，四周强敌环伺。殿中内外，匿有觊觎权柄迫害忠良之宠。朝滋内忧，国生外患，此时你当忠心辅佐平王，清除奸佞，震我朝纲，与百十花郎儿一道，开疆拓土，保卫民桑。你等重任在肩，众郎儿当需自强，万不可沉溺与花酒之间，放任于歌舞之上。天生我辈，为国为民者，当需不枉此生矣。忘你谨记在心，思之，慎之。”

文弩说完气息微弱，脸上尽显疲惫之态， 缓了缓神，抬手指着洞尽处的水池，说道：“给我盛一口酒来。”

心月听得糊涂，心道：“那里明明都是山顶上渗出的清水，这山洞哪里有酒，莫不是老伯糊涂了。我在这洞中多日，也不曾听他说有酒，连酒的味道都丝毫不曾闻见。”见他认真模样，心月只好捡起龟壳，盛了一些清水送到面前。文弩伸手哆里哆嗦接过，挤出声道：“把我刚才所讲，说与我听。”

心月急忙点头，把文弩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一遍，当背到“此时你当”这句，后面的话一时想不起来，正在思索之际，就听哐啷啷声响，心月回过神慌忙查看，就见龟壳坠落在他脚旁，盘坐在石床上的文弩，胡须上尚有水珠滴落。 心月连唤几声：“老伯，老鬼头。”见他不应，一探鼻下之下，声息全无。此刻心月方知，他面带微笑，已然死去。

心月与他相处虽无多少时日，但在丧父之际，生死之交，对自己多有照顾，这份感情显得弥足珍贵。心月想起往事，不觉得悲从心起，叫声“老鬼头，”扑通跪倒在地。

心月伤心了好一会儿，这才收起悲伤，找到乌刀和油纸包收好，又用兽皮水袋装满清水，待收拾完这一切，他又望了最后一眼山洞，转身下了小岛。淌着海水，踩着礁石，游到来时的岛上，他按照文弩所说，来到西南方的半山坡上，这里阴凉背风，坡缓草密，在一处凹陷之地果然发现小船，船体倒扣，低矮处用碎石掩着，很是牢固。心月惊喜万分，绕着小船转了一圈，找到容易下手的一侧船帮，用力把小船翻过来，但他个矮力小，费了半天劲，只是掀到一半，力气已尽，劲一松，船又扣了回去。心月发现船下有桨，思索一阵，终于有了计策。他把船掀到高处，用桨支撑，待缓过力气，再次举起船帮，这次终于把船翻了过来。心月在船尾用力一推，小船就顺着山坡，哗啦啦窜了下去。

太阳已经西落，心月累的浑身酸痛满头大汗，眼看着两座小岛已经变得越来越小，可船行了多时，依然看不到有别的渔船出现，他抬头看看太阳，确定自己所行方向不错，眼看着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若还看不到羽陵岛，到了晚上，恐有迷失在海上的可能。心月越想越担心，不敢多歇，喝了几口水，又用力划桨。

夜色刚染，就有一股黑云，从东北方向翻滚着压了过来，起风了，浪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