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何为江湖？（2/3）

一张方桌，一壶浊茶，一块醒木。大厅中央，衣着朴素的说书先生朝来此听说的江湖群客抱拳行礼。投以笑脸对向苏玉，得到他的首肯才拍响醒木，述说起了两日前大河之上的惊天一战：

背刀客自北来，一路南下，连挑江湖榜上百余高手，夺得天榜十七的无上地位。沿途请战，行至洗剑潭畔，于山门前停留半月。直到天榜第九，手握剑榜十一沉渊的洗剑潭主——柳青山开门应战方肯离开。

两雄决战，岂非儿戏？

那一日，大河之畔站满了前来围观的江湖侠客。众目睽睽之下，背刀客和柳青山凌空踏出，脚踩丈于涛浪行至河心，对峙。

“阁下可愿报上姓名？”

“客从北来，唯有一刀，望赐教。”

两句浅谈，来历神秘的背刀客抢先拨刀，仅用一身武力掀起惊涛骇浪。从容应对，见惯了武林厮杀的柳青山不急不缓地出剑，接下这无敌的一刀。

剑光闪，刀影落；大河之上掀起一方水幕遮盖了两人的锋芒。

无人知晓河心的决战如何。只知，水幕落下，背刀客胸中一剑，而柳青山则留了一臂。

“阁下好刀法！在下稍逊一筹，天榜第九，归你。”

“承让，你我平分秋色，胜负难论。”

“胜便是胜，负便是负；江湖儿郎，岂会在乎一朝输赢。”

只见柳青山归剑认输，让出天榜第九之位。而那背刀客不谈胜负，留下一壶浊酒，收刀潇洒地离开了大河。

大战起得快，落得也快。

世人皆知柳青山逊背刀客一筹。却不知，竟徒遭隐于人群中来此观战，天榜第六的青莲剑仙李敬亭的嘲讽。“江湖之地，观者愚昧。方才大战，若非洗剑潭主换招归剑，恐那背刀客就此陨落大河。”

胜负再起波折。只可惜，胜便是胜，负便是负的洗剑潭主闭口不言。背刀客就此离去；仅剩的青莲剑仙笑谈一句，踏河问洗剑潭主要了盏浊酒后也道离开了……

苏玉听得入神，突见说书先生语落。意犹未尽的他从椅子上站起，端着香茗走到凭栏边俯瞰厅中群客问道：“没了？”

“没了。”

说书先生笑答一句，拍去袖上灰尘，收起羽扇，手抬桌上放凉的浊茶遥敬苏玉和八方来客。

“双雄博弈，惊天一战！本公子连那二人出何招？使何法都不知？先生竟说没了，莫不是在欺负本公子没去过江湖？”

“公子殿下说笑。”

说书先生拍拍手，轻舞羽扇，举止文雅地笑道：“江湖武林，天下群豪。凡是上了榜的高手，切磋对决皆不用耗费太多时间。一招一念之差，一胜一负之间，剑出刀落，于我等，只是一瞬。”

苏玉眉头轻皱，不满先生答案的他脸色微愠，似懂非懂地问道：“江湖儿郎，争榜取胜。数十年的苦修，若是仅凭一招半式之差便定了胜负，岂非儿笑之谈？”

说书先生虚空抱拳，笑视厅中八方侠客，舞转羽扇定在桌面。不答苏玉之题，反问道：“那这场大战该如何精彩，方合公子殿下心意？”

“两雄争锋，不对上个千招，不打上个三天三夜，又怎能服众？”

言出，满堂笑。

只见大厅一群饮茶听说的壮汉之中。一位身着粗布麻衣，胡子拉碴，脸上，手上全是刀伤剑痕的魁梧壮年桌前站起，抱拳答道：

“公子殿下于江湖之事还真是不知。榜中高手争锋，一招半式便敌过出招万千。何况，江湖中人，在出剑的那一刻，生死胜负全凭手上的功夫，输赢也就在那至强一招的争锋上。”

苏玉未出过江湖。从小到大，从未踏进过关内半步的他虽时常听人提起江湖，却始终不知江湖究竟为何物。

将手中的茶盏交与王离。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一步跨出凭栏，稳稳地落在说书先生旁，抱拳对着壮年行起了江湖侠礼。“本公子自幼生在大阳，去过龙关外，却未踏足关中半步。眼下心有一问，不知阁下能否道解？”

魁梧壮年回上一礼，反手紧衬桌沿。知晓苏玉身份的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公子殿下何问？还请直言。老蒙我行走江湖数十载，不说有多强，但也算得上一地威名。看看能否答上公子所问。”

“何为江湖？”

苏玉打开纸扇妙舞一圈又合上，满是期许地看着壮年。

魁梧壮年一时语顿。抬手抓挠头顶乱发，眼神遮掩地瞟过厅中群客，颇像被凌辱欺负过的受气小媳妇。

“公子殿下着实出了个难题给老蒙。何为江湖？老蒙关里关外走镖十载，年轻时也行过大殇五州，认识的客友数不胜数。却从未听过此问，也从未听人解说过江湖。此题难解，起码老蒙不会，莫不如公子问问那位先生。”

满堂发笑。落了面子的老蒙神情尴尬地抱拳求饶，坐回原位，闷闷地饮起了茶水。

矛头指让。

说书先生避过苏玉投来的目光，转身走回方桌前，轻拍醒木苦笑道：“江字好解，湖字亦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