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飞马渡，鲲鹏展（1/4）

“公子快看，大河！”王离手指远方，兴奋地大喊。

寒羽拉住赤烟骝，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我等估摸行出百里，需得早些渡河，趁着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苏玉情绪有些低落。何为江湖？四字之问，一路所见无人能解。此行本就是为了寻找江湖，可他偏偏在不经意间碰到了江湖。“听寒羽的。”苏玉长呼胸中郁结之气，驾马踏前。

狼想跟上去解释解释，寒羽拉住他劝道：“无妨，有些事需得公子自己悟。”

王离哪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他掏出把糖伸到苏玉面前，“公子吃糖，很甜的。”

苏玉婉拒，“傻离儿，你自己吃吧，本公子可不喜欢吃。”

王离吹吹糖上不存在的灰尘，扔进嘴里稀罕道：“公子最傻了，糖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会吃。”

苏玉解下贴在马腹的酒囊，于王离眼前晃晃。“酒才是好东西，你又怎懂其中的道道。”

王离吐舌做鬼脸，“没糖好吃，离儿就是不喜欢。”

苏玉仰头往嘴里灌入一大口烈酒，“喝吗？”寒羽驾马靠过来，接过酒囊，“还在想方才的事？”苏玉抹去嘴角的酒渍，强颜欢笑道：“祸，本公子闯了。天下江湖客，几人敢说不服？！”

寒羽把玩手中酒壶，咂嘴道：“大阳的酒如人一般，至刚至烈。错敢认，亦敢笑视天下人！看来羽对大阳，还是知之甚少啊。”

苏玉大笑两声，驾马走前。

寒羽再饮口大阳烈酒，小心收好，眯眼神情享受地跟上去。

巨浪淘沙，汹涌澎湃；九曲十八弯，宛如一条九天神龙横卧在这片苍茫土地上。两岸绝壁，叫人叹为观止。滚滚浪云，无一舟半帆敢在此间争雄。

苍鹰盘旋碧空，虎啸百里山间；苏玉牵马走到断崖上，鬓丝飞摆，衣袍肃肃，任由拍起的水汽击打脸颊。

寒羽走来，与他并肩而立。“公子在想些什么？”

苏玉目眺远方，“四字之问，何为江湖？”

寒羽伸手反复打量五指，透过指缝去看气势磅礴的大河。“问无解，求无得；江海辽阔，湖井方寸，如此看与这般看，大河还是那条大河。只不过，五指中，大河亦在掌中。”

“这便是你的学？那条可达庙堂的通天之路吗？”苏玉转过头正视寒羽，“过了河，再无回头的可能！本公子给你一个机会，就此别住或一往无前。”

寒羽挥袖道：“离长安时，羽说过，此路要么出人头地，要么客死他乡。大河畔，羽再答，不回头亦再无回头的可能。”

苏玉沉声问道：“你如何看待大阳与大殇的关系？”

寒羽俯瞰大河万里绣景，风轻云淡般地笑道：“两者之间必有一战，定当分生死。”

“谁胜谁负？”苏玉再问。

“二十年中，大阳胜；二十年后，大殇必胜！”

苏玉正视寒羽，面无表情地质问道：“好一个二十年。阁下似乎忘了给本公子一个真正心安的理由？！”

“有那么重要吗？”寒羽伸出双手，欲要把脚下所站之土及整个天下尽握于掌中。“偌大的天下，公子是那颗独一无二的变局之子。书中所记大阳铁士，羽倒想亲眼见上一见何等风彩。”

“心有鲲鹏志，死寂的庙堂和前途渺茫的第十州，公子会如何选？”

“二十年胜负，此乃定局！羽倒想问问公子，当今的大殇庙堂大能辈出，可还差羽一人？”

“既然如此，那羽何不大胆一些把大阳二十年后的百年续上！吾辈争锋天下，公子问的乃江湖，而羽之问，则是古往春秋八百年！”

“天下分黑白，世人独一取之。浮翔九天岂于止，羽要的是那春秋第一人！手持黑白，子定天下无人媲！”

心中翻起滔天巨浪的苏玉正色作揖行礼道：“大阳，武王义子苏玉见过阁下。”

寒羽拍去袖上灰尘，作揖回礼道：“长安，寒门儒子寒羽拜见世子殿下。”

风从龙，云从虎；浪击断崖于两人身旁掀起丈余水幕，尔后化作万马奔腾，跟随长翅龙角马王呈乘虎踏龙之势，飞渡大河，铁蹄踏中原！穹顶之上，隐约浮现出万里鲲鹏遮住昊宇，双翅挥展，春秋退，浮屠众生暗淡无光！

百里外洛京，帝宫御花园中。

两鬓苍苍，身着九龙戏珠袍的老帝躺坐在龙椅上歇凉打盹。八位常侍分别站立两侧，百余宫女挥扇摇风，数千金吾卫层层把守，不叫半只麻雀蝴蝶飞过，以免扰了圣驾。

“放肆！”老帝猛地睁开眼，正坐龙椅，怒发冲冠。

虎老威犹在。

老帝武不过四品，仅凭这不经意间散溢出的些许气势便吓得所有人跪伏在地。哪怕是宗师境的几位常侍郎，亦感只身扁舟摇于阔海浪涛下。

“陛下万安，您是做了噩梦吧？”着蟒袍，也是整个大殇唯一可以这么穿的大常侍出现在老帝身侧，俯身递去金丝帕。

老帝接过金丝帕擦了擦手，扔在八个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