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袍泽情（2/3）

视眈眈，为兄亦不怕。”

“天下只知本殿下器重士族，又有谁知，那些所谓仰仗的宗室早已在多年前牢牢掌控于我手中，成为本殿下鞍前马后的忠犬。”

大阳。

今日的太阳很是舒坦，不晒不烈，在府中待得发慌的北伯打算出门走走。习惯双手藏于袖中的他逢人打招呼，笑眯眯地模样看着就和蔼可亲，也让府中的下人们对他既是尊敬，又没有过多的惧怕。

“小焕子，王爷没在府中，去南边大营放马了。”曲长的廊中，北伯远远望见府中的家丁转过几个弯，打算去武王书房送东西。知道武王爷今日不在府中的他招招手，叫停住家丁。

名为申焕的家丁刹住脚步，转身小跑回北伯面前摸脑笑问道：“申焕见过北伯，您这是打算去哪？”

“府里闲的快长毛了，出去走走。”北伯轻捋白须，反问道：“你这是要去找王爷吗？有何事要禀？”

这才想起来有正事要办的申焕从怀里掏出封皱皱巴巴的书信交予北伯，“启禀北伯，方才府门前不知从哪射来一支箭，箭上绑有这封写着王爷亲启的信件。这不，我来是送信的。”

“哦，还有这等趣事？”北伯接过信件，反复打量几眼，挥手道：“该干嘛干嘛去吧，此信老夫顺路去南大营交给王爷。”

“是，您老路上慢点。”算是交了差的申焕行了礼，转身离开。

北伯折好信封揣进怀里，背手悠哉悠哉地出府游玩。全身沐浴在温煦阳光下的他出了南门，游山玩水般地走往三十多里外的大营。

近来武王爷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心疼孩子心疼的紧的武王妃只要一想到苏玉在路上可能吃不饱，穿不暖，立马就没了好脸色。极为护犊子的她自然把放苏玉离开的武王爷当成出气筒。但凡有空，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埋怨，弄得武王爷里外不是人，还不敢还嘴，否则晚上连睡不睡得到床都成了问题。

这一天天的，武王爷那叫一个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留神又惹了武王妃。早晨吃过饭，一看武王妃脸色有些微微异变的武王爷胡乱找个理由溜出府，躲到南大营跑马避灾来了。

临近夏尾。百峰千亩草场一尺高的绿茵稍退，远看看不出来，近看有些淡淡泛黄，预示着秋天要来了。

清风徐来，绿草成海；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

额头凝聚汗珠的武王爷骑着一匹黝黑俊马来到湖畔。翻身下马，蹲在湖边洗洗脸，放开俊马任由它自行找草吃。随后整个人爬在草皮上闻了闻草香，翻过身枕着右手仰望万里无云的碧空。

“身子贴在这大地上才是真的舒坦。”武王爷拔根草叼在嘴里，不禁感慨道：“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草香了，别看这草微小，到头来也跟一人样，春过秋来，这一辈子算过去喽。”

“话说老郑，你守南营草场快十八年了吧？”

少了只胳膊的老郑坐在武王爷身旁，用左手仅剩的三根指头拔起些草扔到空中，“过了秋就真的十八年了。时间过得真～”

“哎哎哎～本王面前就不要骂粗了，不文雅。”

武王爷插上一嘴，老郑没好气地斜眼看着他，嘀咕道：“呵～您可真要脸皮？当年领着我们兄弟征战沙场时，属您骂得最欢，恨不得把雪域，荒国，金顶帐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一遍！”

落了脸皮的武王爷脸颊稍稍泛红，挺起身子叫唤道：“你懂什么叫天伦之乐吗？现在的本王身旁有佳人相伴，膝下一儿一女，这辈子算是不愁喽。以后有啥好歹，起码扶棺的人是有了。”

老郑拨开草，翘起块泥巴扔进湖里。噗通一下，炸起小片水花，“依我看，您的日子也不好过。谁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爷最怕王妃娘娘啊。”

气急败坏的武王爷正要破口大骂，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声音低沉地问道：“这么些年了，咋还是一个人？本王不是叫你找个媳妇吗？怎地？怕没钱？要多少本王给多少！”

“切，谁在乎那点钱。”老郑先是不屑，后感慨道：“我这一辈子算是交给军阵了。没办法，退回来啥都不会，娶人不等于害人嘛。算了，咱老郑也不稀罕您那点破钱，守着草场跟马过完后半生也算没白活。”

“可是～”

武王爷正要开口，老郑指着远方一座高耸入云的绝峰，骂骂咧咧道：“您可千万不要和我娘们唧唧，婆婆妈妈的讲些大道理。咱那些老兄弟都在那儿看着，丢人！别等老郑我过去了，他们还要怪咱为什么让王爷费心费神。”

武王爷叹道：“你们这些家伙啊，一个二个的嘴巴，骨头比铁还硬！说了不听，非得本王骂了才好受！”

老郑换个方向坐，伸出独臂盘上武王爷的脖子，搂着他咧嘴笑道：“要的就是您这个脾气。咱骨子里透着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阎王爷就是不收咱，您说能有什么办法？”

武王爷紧紧抓住他的手，给了他胸口上两拳，笑骂道：“不错，身子还算硬朗。好好活着，等本王哪天去了，留着你这条烂命给本王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