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大江战起（1/3）

一夜风雨，金陵乃至整个江南正在经历一场自大殇建朝以来，前所未有的动荡。

士族名望，一夜间跌落谷底。

本是寒门之难，眼下万千愤怒的寒门学子对士族群而攻之，若非有大军镇压，恐江南各地已然陷入场浩劫之中。

“查到了没有？！消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放出来的？！”心力交瘁的刺史哪里还顾得上萧朗鸣特殊的身份地位，满是怒火地质问道。

督翎司号称布控天下，无所不知。

面对刺史的滔天怒火，素来不屑理会这些文吏大员的萧朗鸣自认理亏，“大人莫急，短短时间内，纵使本司有通天的手段也追查不到。更何况眼下寒门处于难以掌控的状态，一时间无从下手，自然要费些功夫。”

士族门阀，纵使贤人辈出也免不了掺杂些惹是生非，为祸一方，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

千百年来不曾改变。哪朝哪代的各地官员，朝堂大吏，哪怕是陛下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犯下触及国本底线的重罪，基本不去理会，权然当作没发生过一样。

奈何当这些习以为常，极少有人过分关注的丑闻陋事一夜间摆到了明面上，又正值新法立，寒门衰的紧要关头，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大到连刺史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些事要是处理不好，官当到了头是小，脑袋留不留得住尚且难说。

彻夜未眠，急忙调集城外大军强行镇压寒门，保护各大士族的刺史瘫坐在椅子上，头痛道：“事到如今，还请萧大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主谋。否则，本官也不敢保证能压多久，总不能把城中的那些人全部判罪打入大牢吧。”

“放心，在下已将江南的司卫全部撒了出去，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与刺史的焦急不同，漫不经心的萧朗鸣姿态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端来茶盏慢悠悠地撇去茶沫，似笑非笑道：“文脉可不只有寒门，士族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大人不必急于一时，倒不如趁此机会探探他们的底。”

“你的意思是要本官开这个口子？”冷汗顺着刺史霜白的鬓角流了下来。

萧朗鸣抖抖衣袍，伸手抓来块点心，“未尝不可一试。反正都乱成一锅粥了，不如好好看看士族这么些年来究竟掌握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势力。”

城北，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

一门之隔。

门后数十名满头大汗的家丁死死顶住大门，不敢有一丝懈怠。一家近百口在数十名五品境之上的高手保护下，站在院中紧张的关注着眼前一幕。

“娘亲，我怕！”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美妇紧紧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安抚，杏眼望向人群中的一位中年人，满是期盼。

金陵百年门庭，何时落得今日光景。

奈何家中的人闯下的祸太大，倘若交出，恐怕半院子的人都得送出去。

陷入两难的中年人愁眉不展，只能寄期望官府。

漆红的大门前，五十多名军中士卒横枪拦住眼前愤怒的寒门学子们，几名穿着官服的官员不停劝说，可惜无果。

“把人交出来！凭什么我们读了一辈子的书，最后让他们偷食了成果！”人群中，一名穿着打扮与旁人无区别的男子振臂高呼。

“对啊！难怪我数次参考，次次落榜，原来是叫他们用不耻的手段给夺去了。”

“必须给个交代！”

“官官相护，难怪我辈读了一辈子的书，望不见前路的希望！”

有些事，终究不能放到明面上。改梁换柱对于士族来说习以为常，不过眼下挑破，就不仅仅再是事那么简单了。

“快，去寻大人前来。”见压不住场面的官员只能命人去搬救兵。

远处酒楼上，暗中关注这一切的苏玉和晁旭等人看到几名很普通的书生悄悄退出后，转身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扯出这档子事的孔家眼下处于更大的乱子中。浩浩门阀，近千族人暗地里做的那些丑恶邪事被人一夜间全部斗了出来，甚至于有些连他们自己都忘了的事都被人全部翻出，一字一句的书写纸上，看到了才回想起来。

圣人的威严，脸面一夜间成了笑话，比那肉摊堆压角落无人要的猪皮还不值钱。

为了挽回门面，保住族人和缓解来自各方的压力，孔家派出以孔颜卿为首的数位高手联合那些同样被爆丑事的大族一同赶往金陵，意在找出那躲在身后的人。

四位天极，十九宗师，近百九品上。如此场面，可以称得上很浩大，甚至要比朝廷的底蕴还要强大几分。

士族百年的底蕴，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在老帝的默许下，沿途所过无人发难，任由他们大张旗鼓的赶往金陵。

大江之上，联通两岸的铁链板桥上，急赶于此，离金陵不过几十里的地方，士族一行被拦于此。

一袭修身儒袍的孔景淮盘坐在桥头，身前摆了张方桌，上有茶一壶，升腾青烟的香鼎一只，戒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