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出发龙关（1/2）

天色擦黑，归巢的燕群划过房檐。

打藏武阁回来，甲不卸身的苏玉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和武王妃说一声，再离开。

房间里，欢笑声传出。

知道苏玉一定会去龙关的苏涵瑶陪着武王妃说着一些自己在长安时所见所闻的乐事，旁敲侧击，有意无意的点上一句。

武王妃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来其中蕴藏的意思。也不是她不开明，而是出于一个母亲的，不得不让她这么做，或许很自私，很不通人情，但是只要孩子们好好的，她又岂会在乎。

屋外，静静聆听的苏玉下定决心，敲门而入。”玉儿见过母后。”

披甲而入，武王妃怎会看不明白。”过来，陪母后说说话。”

苏涵瑶看了苏玉一眼，暗中朝他使了个眼神，胡乱找了个理由离开。

“母后，玉儿～”话说到了一半，苏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劝说母亲。

武王妃招手示意苏玉坐到跟前，抓起他的手，轻轻摩挲，拨开他鬓角垂下的发丝，温柔道：“记得你刚来母后身边时，还是个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家伙。一眨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那时候，母后还不知道如何做一位真正的母亲。每当你放声啼哭时，总会束手无策，别说抱你，就连替你换件衣裳都换不好……”

“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对母后笑的时候，母后足足开心了整整一个月。当你牙牙学语说出妈妈两字时，母后的心都要化了……”

回忆起苏玉小时候模样的武王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低着头，不敢再听下去的他生怕自己会犹豫。

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的武王妃继续追忆道：“在你第一次学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上擦破了点皮。你知道你父王是怎么做的吗？他二话不说，抽出佩剑，差点把那日看管你的丫鬟给砍了。”

“你知道你父王是以前是怎样一个人吗？意气风发，睥睨天下，抬手举起放下间，九州震动，塞土变天！”

“因为你的到来，母后学会了如何做一位好母亲。而你的父王，收起了他的锋芒，或许在你眼中看来他威严在外，对内却是那样的唯唯诺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孩子，从你到大阳开始，直到现在，明里暗里对你的刺杀足足有一千三百四十二次。为了更好的保护你，曾经的武王爷变成了这副模样，曾经那个横卧在塞土上的猛虎收起了他的坚牙利爪，只为了能够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

“母后，您别说了～”不知从何时起，止不住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的他红了眼，酸了鼻，不敢再听下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最柔弱的地方。

当人们学会戴上面具行走时，无时无刻不在将那处柔弱用最强硬的外表保护起来。可是，某个不经意间，或是某人提起，层层保护终究还是无法掩盖那抹柔弱带来痛。

看见苏玉在努力克制情绪的武王妃将他搂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轻轻说道：“知道为什么母后不让你去龙关吗？那是因为那日的场面，母后再也不想看见。”

“当你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横飞出去时；当你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躺在母后的怀里时；你能体会吗？母后心中的痛？”

“杀千万人如何？牵连无辜又如何？在外，母后是大阳的女主人，你父王的王妃。私下，母后不过也是一个期盼着自己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成长的母亲。”

“虽然很自私，那又怎样？你也好，瑶儿也罢，母后把一生的精力和心血都放在了你们身上～”

“母后，您别说了！”抹去泪水的苏玉打断武王妃，刷地站起身，通红的双眸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目光。”玉儿不孝，知道您的用心良苦。”

“玉儿也想平平淡淡的陪在您身边一辈子！可是，玉儿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父王母后，王姐，狼儿离儿……人生能有几个弱冠之年？玉儿也想保护你们，也想保护大阳，保护身边的一切！”

“非玉儿一定如此，而是大殇已然把玉儿逼到了这一步！玉儿活着，终将会为大阳带来无尽的战火。玉儿不怕死，怕的是父王母后，王姐，老师，狼儿，离儿，陈大伯，陈大哥，青衣姐姐，忠伯，北伯，李伯……”

此刻的苏玉像一个卖菜的大娘，絮絮叨叨地从嘴里说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武王爷，武王妃，王府里的每一个人，王府外的熟悉之人；包括这一趟行程，夫子院中的那些师兄弟还有那位一直在他面前和蔼可亲的老人。三两字名字，他说了很久很久～

闭上眼睛认真聆听的武王妃紧紧抓着苏玉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放开了，就再也抓不到了。

噗通一声跪地的苏玉脑袋贴在武王妃的手上，紧咬牙关，死死抵住嘴唇，一字一句道：“母后，玉儿真的长大了，这一次，换玉儿来保护你们吧！”

“玉儿啊～母后不会阻拦你做任何事，包括你去龙关。时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