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江湖，只能由吾做主！（2/3）

溟剑出鞘的李沧溟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剑横举在褚粱额头之前仅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仅是一招，胜负已定。

一张画卷自那院中深处展出，一支狼毫，沾染黑墨，描绘出万里江山卷。

下笔惊天地，一画问青天。

身处画中世界的十三师兄摒袖挥笔，夜为墨，周天繁星，浩浩天地为卷，画下心中想画之物；画活，杀向李沧溟。

“画道传人吗？看来文脉并非衰弱，而是在走往一个新的时代。”喃喃自语，手捋剑胡的李沧溟轻笑两声，右手一翻，沧溟剑上激发出百丈剑气。

剑出，耀眼的青芒划破苍穹。

栩栩如生的画卷在锋利的剑气面前不堪一击，画图打碎，点点墨迹挥洒向院中的每一个角落。

画中世间破，身形一阵，面带不甘的十三师兄吐血砸入三千峰群。

如此动静，夫子似乎并不知晓，一心沉浸在书中。

剑升，这一次，是那大师兄赵一凡。

谁道读书人不会用剑？谁言老实人不敢举剑？

夫子膝下，并未走夫子之路的赵一凡第一次在世人面前显露自己会用剑。

凛冽的剑气化作龙卷，锋芒割破空间，身处剑气风暴中心的他缓缓举起，动作很慢，一剑刺出。

风来，草动，树动，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大到峰顶的宝殿，小到不起眼的尘埃都在随着赵一凡的这一剑而动。

无数股神秘气机从院中缓缓升起，融入剑意当中。

这一剑，似他在持，似整座夫子院在握，强大的力量使得苍天撼动，纵使晚入一步又如何？在这里，他敢说无敌！

“守护吗？可惜，少了点锋芒！”

身为天下第一，剑道至尊的李沧溟一眼看出赵一凡这一剑的力量来自哪里。

夫子院，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是可以用生命来守护的地方。

很久很久，久到连李沧溟自己都忘了，上一次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剑。

收起小觑，打算全力以赴的他决定给赵一凡足够的尊重。

无敌的剑意传出，附着在沧溟剑之上。

一剑化十，十化百，百化千，直至漫天遮了密密麻麻的剑。

数不清的剑气合而为一，一剑万丈，自李沧溟手中而起，剑出，如长虹贯月，九州撼动！

夜幕之上，两道至强的剑气相撞在一起，掀起狂暴真气，四散而出，削去三千峰的峰顶。

夫子院剧烈震动，宛如末日来临。

“够了，客至，何必如此。”

巨大的桃李树升起，摇动伟岸的树枝，伸出繁茂的枝叶包裹住夜幕苍穹之上的两道剑气，使天地恢复如初。

仅是一招，抽空了全身力气的赵一凡单手拄剑半跪在地，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握剑的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归剑入鞘，身形飘然落地的李沧溟来到他身前，赞道：“这一剑，再给你二十年的时间，或许能够站在吾面前。”

“我想，用不了那么久。”踉跄站起身的赵一凡大眼直勾勾地看着李沧溟，一字一句道。

李沧溟仰天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步跨出，往归雁湖而去。

早已等候许久的夫子收好书本，双指挥动，隔空取来盏热气腾腾的香茗摆放在桌对面。

作揖行礼，自行入座的李沧溟端起茶盏微泯小口，笑道：“这么多年了，夫子还是喜欢喝这雨前的茶。”

“自你入本院，在老夫三名弟子身上仅花了一盏茶的功夫，看来你已经很接近那一步了。”端茶陪饮的夫子不接李沧溟的话茬，岔开话题道。

习惯性捋剑胡的李沧溟摇头道：“世间可有仙人？吾自顶峰十余载，不曾窥见。倒是这天上地下，吾敢称第一。”

“栖身朝堂，甘愿沦为棋子，这样的天下第一，未免太可笑。”夫子一语点中要害。

风吹过，枝叶茂盛的桃李林中发出哗哗叶声。

放下茶盏的李沧溟微微仰头，目光投向深邃璀璨的星空，傲然道：“天下气运，文脉占了三分，朝廷占了五分，可怜武道江湖仅占了两分。”

“吾自出世，誓要去那天上仙境看一看。此间已无敌，留着，未免太无趣！”

“哈哈哈～老夫在，天下间，没有真正无敌之人！”李沧溟的傲，在夫子眼中一文不值。

脸色淡然的李沧溟没有反驳。夫子的境界，早已跳脱出这方天地。三千大道皆修，何等风流？想当初的圣人也不过如此。

“夫子不算，天下间，吾确已无敌！手中的剑，伤您老未尝不可。仙人之下，吾和您，又差了多少。”李沧溟似笑非笑地看着夫子。

水烧开了。

伸手探来铜勺的夫子冲热气腾腾的鼎炉中舀出勺热水添至茶盏中，“你自问剑出世，一直很有野心。老一辈的江湖，你之一辈的江湖，能走到现在，你的剑，算不得至强，但你的心，绝对是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