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问剑龙虎（1/3）

大阳城中，离王府三条巷子之隔的永袍巷，普普通通的寻常小院里，脸色苍白的黑袍男子双手合捧放在肚子上，躺靠轮车在树荫下闭目养神。

他的手很奇怪，右手干巴巴的满是裂口，血管突起，厚厚的指甲微黄，很是难看。左手皮肤细腻有光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常年温养的玉柔。

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投下缕缕照在他身上，不多不少刚刚好，既不会觉得热，又很舒服。

永袍巷，两百家。传闻这里曾是武王爷的一些故人所居，亦是大阳初建时为数不多的巷子。它的年龄，几乎和这座宏伟的城池一样，只不过，如此少了些人影，除了城中那几位硕果仅存的老一辈外，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故事。寻常人也难得一进，显得格外萧条，却是城里难得的清净之地。

远离喧嚣，耳听鸟语，鼻触花香……

修得半日清闲，到也不错。

微风撩动着黑袍男子如瀑的黑发。嘴角微扬的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时光，放下心中所有的事，求得这片刻的安逸。

匆匆脚步声传来。

手里拿着封密信的童儿走过僻幽的长廊，来到黑袍男子身旁，禀道：“侯爷，关中传来密信，有关于江湖，是否一阅。”

睁开双眼，脸上颇有几分惋惜之意的侯爷勾勾手指头，接过童儿奉上来的密信，认真细致地观看起来。“看来那几位已经等不了了。可惜时间还未到，传令下去，所有人深伏，不要让督翎司察觉。”

反复折叠密信的侯爷讥笑两声，掌心缓缓升腾起股至刚至阳的内力把纸张焚为灰烬。

“明白，对了，司空大人想要请侯爷前去一叙，不知您去吗？”端来茶水的童儿取下盖住侯爷腿上厚厚的毯子，问道。

“去，这么多年没见面，是该见一见了。”侯爷点点头，双手揉挲着温烫的茶盏，眯眼晒着零零散散的阳光。

进屋取来件大氅披在侯爷身上的童儿放了只信鸽后，推动轮车，出门往司空尚的陋室行去。

古钟厚重，迭荡云霄。

氤氲香火气中的龙虎山可谓是苍天手下的神来之笔。老龟伏驼，天门悬瀑……青顶庙宇躲藏其中，与周围的奇峰秀景融为一体。人为道，万物为道；一股股神秘的气机交织缠绕，哺蕴大道，气运腾空，彰显道家的千古之名。

泸溪之上，一叶孤舟，乘风踏浪。

两岸百峰，云起雾缭；偶有几道身影自那奇险绝壁飞掠而过，引得老猿高啸，飞鸟腾空……

龙虎于江湖庙堂之名，再响亮不过。

天师府，空旷的广场上，近千修为不一的弟子背负木剑排阵于此，目视远方，如临大敌。

雄伟的大殿中，三清神像之下，有五位仙风道骨的道人分坐两侧，其上，是龙虎山当代掌教。

玉冠紫袍，威严赫赫的掌教眼中不断闪过道道精芒，很快压下，“天师府依附朝廷，历练天师下山总管运道之事，此乃春秋以来不变的规矩。”

“龙虎百年，如今朝廷以我为刀俎，龙虎鱼肉，不知诸位师叔伯，老祖如何看待？”

掌教左下，地位甚高，发须皆白的老道人叹道：“合该有此劫。当今陛下，位高至寡，早已无所顾忌。想来此番所为不过是龙虎峰上培育的那一缕丹气。长生之路，缥缈难寻，纵使此气霸道，陛下也会拼尽全力一试。”

“师叔祖说笑，那缕丹气，只为传说之物，非开山鼻祖修为，如何拿得出？”右末的一位胖道人失声苦笑。

白发老道下，一位周身散发着腐朽之气的黑面道长手掐道诀，斩钉截铁道：“即便有，也不能给！天师一脉，造福天下万民，当今陛下已非明君，此等因果，牵连道家传承。”

“文脉气运足矣证明，陛下要的，非我等能给。”最后一位形似枯木，偏又生机勃勃的道长摇头道。

龙虎一心，见他们拿不定主意，不觉阵阵头痛的掌教目光变得坚定，双手紧紧握着椅子角，朗声道：“龙虎也好，道家也罢！传承不该于我手中断绝！是敲打，还是必为，我辈道骨不能折，此为天下人，也为将来！”

此话一出，四位老道对视一眼，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既已有答案，何须多议，我们这把老骨头，敢陪着掌教为天下先！”

白发老道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转身向殿外走去……

龙虎峰脚，林荫间的青石板小道上，风姿不复，看起来与那街头乞讨的老乞儿没两样的张丘陵在习牧地搀扶下缓缓走到泸溪河畔。

一身修为尽传习牧，无所保留。

身为当代天师，没人敢和他论一论值与不值。天下之事，还有什么他会看不透？能过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能证明天意如刀，大势之下，下一辈的江湖庙堂已非他能窥破。

“牧儿，你要记住，天师之职，更多的是羁绊。人心远比江湖庙堂来的可怕，你得天眷，赐下的这双眼，会让你成龙，亦会使你跌入谷底。”

枯瘪的手拍打着习牧手背的张丘陵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