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代价！（3/3）

“你是燧烽堡的人？”一刀逼退苏玉的光头大汉操着蹩脚的关中口音和他说话。

苏玉换只手握刀，活动活动麻木的右手，讥笑道：“正是，不过你千万别想着投降，本公子会亲手摘下你的脑袋血祭夹谷中死去的大阳人！”

抗起虎头刀的光头大汉面露难色，目光中带有几分祈求之色，急忙解释道：“这就是个误会！我得到的情报有误，说是那大殇的商队，才敢动手。要是知道是你们大阳的人，我绝对不敢杀一人。”

“本公子管你是不是误会！那些人的脑袋都被你给摘了，尸体都找不到，你现在向本公子求饶，未免太可笑！”

人都死了，要解释有什么用！

苏玉明白，眼前的这家伙怕的不是他们十一人而是燧烽堡和整个大阳。当然，他们也用自己的实力把这里的人杀得胆寒了。

光头大汉怕了。

苏玉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一鼓作气，再度冲杀过去。

远处，突然响起滚滚蹄声！一条黑色铁潮涌向此地，虎旗高展，戈林凛冽。

是张龙率领大部队赶来了。

面如死灰的光头大汉本想着开口求饶，却被苏玉趁机一刀砍下脑袋。

见首领死了，加上奔来的铁潮声势浩大，心底防线彻底崩塌的他们果断扔掉手里的武器投降。

“杀！一个不留！”

很快赶到寨门前的张龙勒住缰绳，面色铁青，高举手中的长枪，率领身后的人径直冲杀进去。

哀嚎声，求饶声……短短时间内，踏动大地的马蹄声成了这个地方的绝望。火光冲天，没有丝毫感情的杀戮，活脱脱让这个地方变成了真正的修罗场。

杀人，苏玉不怕。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袍泽挥舞手中的利器执行着没有丝毫感情的屠杀时，他坚定的内心有了些松动。

孩子，他看见躲在角落中的孩子被找出，迎接他的只有冰冷冷地锋芒。

妇人在哭泣，老人在向他心中的神祈求……可是，没有人同情他们，最后只是倒在血泊中的一具横尸。

“为什么？连孩子也要杀？”

一身铁甲沾满鲜血的张龙迎面走来。

嘴角不住微微颤抖的苏玉看着手中的血魇。

“不杀他们，如何告慰死去的亡魂？或许这里的很多人都是无辜的，但从你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擦去剑上的血污，收剑入鞘的张龙接下腰间的水囊，一拧开，浓浓的酒气从里面窜了出来。“代价！公子对于这两个字或许并不陌生。司空大人学问通天，自然教了公子很多东西。属下斗胆，虽不识大字，却必须要把这两个字教给公子！”

“其实今天的事只要他们交些替罪羊出来，大可不必如此。可是公子来了，杀了人，便已经在这里的人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属下何尝不知孩子无辜，老人无辜，妇人无辜。可是啊～在这块土地上，只要心一软，活不到明天。”

“这是他们为所做的事所付出的代价！而那些无辜之人，则是为公子所做的事所带来的代价！仇恨，是这片土地上永远不会少的东西。公子要明白，这些人早已被兽性所吞噬，规则，在这里是最可笑的东西！唯有强者，方能生存，因为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代价吗？”喃喃自语的苏玉抬起头，双眸中闪过道道精芒，握刀的手更紧了些，淡然道：“好一个弱肉强食，原来，这才是挡在本公子身前的大山！”

“谢谢！本公子明白了。”

话落，苏玉双腿轻夹马腹，拖刀在地，缓缓走向一间倒塌的屋子。

双手搭在马鞭上的张龙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从身旁抓来根火棍扔了过去。

借着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里，有一个满脸泥土的孩子，用双手紧紧握住嘴巴，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他的眼神中，除了畏惧，更多的是仇恨。

苏玉抬起刀挑开盖在他身上的伪装，与他对视，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手起刀落，血雨挥洒！

这一刻，苏玉彻底蜕变！

感到他身上的气息正在发生变化的张龙驾马来到他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冷笑道：“生在这里，注定如此！这是公子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的代价！同样，弱，才是真正的罪！”

“或许我明白了，陈伯为什么会让我来这里。”苏玉直勾勾地看着张龙。

张龙大笑道：“渐渐的，杀人已成为常事！公子来这里，想必不是让你学如何杀人，而是要让你学会，走出下一步，挥出下一刀前，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