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羊和猎人（二）（2/3）

“半生都困在了这里，阁下难道就不打算去报仇吗？倘若我告诉你，那人还活着，阁下还有胆量去杀他吗？”

“你想利用我？”白发老叟不是傻子，虽然困在此地多年，但对于天尊的那点司马昭之心，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天尊抖下肩膀上飘落的雪花，缓缓说道：“是合作。凭阁下的一己之力，或许撼动得了江湖，恐怕还撼动不了天下吧。此乃苍生局，阁下纵使武力滔天，当不得下棋人，仍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白发老叟抖动身上的层层铁链。

天尊摇摇头，“有的人，根本就不用出面也能主宰一切，在这盘棋中，阁下无论怎么走，都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

“所以你也想要利用我？”

强大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落在天尊的身上，白发老叟拖起铁链绑在手中，嘎吱声中缓缓握拳，他很自信，能够杀死天尊。

天尊扶动脸上的面具，笑道：“不敢，三年后，本尊会来替阁下解封。至于那人，就看阁下的实力了。”

听到这里，白发老叟松开拳头，转身往谷中走去。

“他太强了，江湖之中，怎会还有这样的人留存于世。”

同为天极，可是在白发老叟的威压下，仍感觉如蚍蜉面对大象般无力的黑袍使走到天尊身旁，心有余悸地看着白发老叟的背影。

双手背在身后的天尊轻笑道：“本尊说过，你太年轻了，犹如井底之蛙，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井口的宽阔而不知天地之浩瀚。”

“尊上教训的是。”黑袍使低下头。

等到白发老叟消失在眼帘的天尊拍了拍黑袍使的肩膀，转身离开……

小圣贤庄，浩然宫中。

已经几十年没来过这里的夫子老人家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拜访，倒是让孟浩然有些措手不及。

“不错，这么多年了一点样子都没办。可惜就是这道浩然意，本是圣人留下的传承，却成为了后辈自封前路的阻碍。”

手捋白须的夫子老人家站在香案前，注视着供奉在案上的那道浩然意。

有些看不明白夫子此行何意的孟浩然问道：“今日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夫子挥挥手，转身走到桌前，端起摆放在桌上的茶盏，笑道：“老夫可不会无聊到来和你说这些。当今天下，浩然一脉，无人达你之路，老夫非此道，自然不能说些什么。”

一头雾水的孟浩然素来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些弯弯绕绕，干脆利落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来讨茶喝的，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老夫就喜欢你的脾气。”

夫子难得开玩笑调戏孟浩然。都是大半身子埋土里的人了，几十年来的地位尊崇，倒让他们这样的老古董难得放肆放肆。“浩然的尽头是毁灭，老夫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怎么样？有人已经把棋摆下了，像你我这般春秋遗留的老骨头是不是该趁着没死前再胡闹他一把？”

“原来是想拉我上船。”

孟浩然伸出右手，指尖缓缓凝聚出道璀璨夺目的浩然剑意。只是这道剑意与以往不同，凛然正气之中夹杂着几分毁天灭地的力量。“是该动一动了，路到了尽头，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历经大难洗礼的文脉正在经历一次浴火重生。

可惜喽，新的时代，或许已经容纳不下夫子和孟浩然这样的人了。春秋走来，圣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他们的时代也成了过去，大势所趋，时间的长河不会停下。

夫子也好，孟浩然也罢。他们存在的太久了，独善其身或许能让他们常青不倒，可是文脉，正在爆发出蓬勃生机，而他们，必将像老剑神，老天师，老刀皇那样。

到了他们的这般境界，还有什么看不透呢。纵使大势混乱，他们亦从混乱的大势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落幕。

“一切该有个结束了，下个时代，就交由那些孩子们去胡闹吧。”夫子淡然道。

孟浩然点点头，没有说话。

炎炎烈日下，步履蹒跚，汗流浃背的苏玉赤裸上身，衣服被他脱下来顶在头上，虽说没啥用，但也能遮去点太阳不是。

没有方向，一路往前走的他浑然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久，反正就是眼瞅着太阳自东往西一点点的挪呗。

不能休息。走到现在，一步都没有停下来过的他全凭着心中的一股劲在支撑。口渴难耐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伸舌头舔嘴皮，腰间的水囊已经空了小半了，在找到水源前，他不能停，一停就会死！

感觉双腿愈发无力的他拖着越发沉重地身体不断的走啊走，不留神，前后脚绊了一下，整个人滚下山坡。

彻底没了力气的他四平八稳地仰躺在地上，剧烈喘息。

就在这时，银狼矫健的身体从他头顶飞跃而过，狼骑士接下腰间的皮鞭奋力一挥，绑住苏玉的右腿，驾驭着银狼往前急奔。

曾何几时，苏玉会受到这般的屈辱。

被狼骑拖着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