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月下练剑（1/2）

夜色深邃，白杨林中一片寂静，偶尔响起几声蟋蟀的鸣叫，格外动听。

盘坐在河边鹅卵石滩上的苏玉仿佛成了一尊雕像，紧紧注视着血魇刀身上的独特花纹，一动也不动。跳动的火光映衬着他的脸庞，一头油腻打结的长发散披在身后，任风吹来，不见飘动。

夜晚是动物的天堂，是野兽捕猎的最佳时间。

或许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狼骑就在附近，寻常野兽根本不敢靠近。倒也让苏玉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每一个平静的夜晚。

噗通一声，微波粼粼的河面上跃出条大白鱼，在月下划出道优美的弧度，轻轻落入水中。

“明明是用刀之人，偏偏练的是剑，你可真是个矛盾的小家伙。”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可细细一听，又觉得就在耳畔。

回过神的苏玉刷地站起身，全身紧绷，环顾四周，月光下的白扬林一片安详，点点星月之光洒在林中，树影婆娑，哪里来的人啊。

强压心中疑惑的他迈出腿，小心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走到河边，右手举起带鞘的血魇平放至眼前，轻声呢喃道：“用刀和用剑有什么不同吗？兵器乃手足延伸，练到极致，皆为身上的一部分。剑也好，刀也罢，如何使出，乃人之心念。杀人也好，救人也罢，一念之差，至于究竟是用刀还是用剑，还有何区别？”

“是也非也；你还没有明白。”苍老的声音再度出现。

霎时之间，感觉全身汗毛竖起来的苏玉一把抽出血魇紧握在手，横放在身前。

一阵狂风袭来，河面上掀起阵阵波涛。

面色疑惑的苏玉小心翼翼的走到河边，周身隐约升腾起股剑气。

只见河面上炸开大片水花，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水面，手中握着把七尺长剑，缓缓舞动，很快，一套玄妙至极的剑法映入苏玉眼帘。

眼前一亮的苏玉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他认识这套剑法，不正是那套自己在关中时，脑海中时刻出现的玄妙剑法吗。

可是，苏玉明显的感觉到，挥剑的人影不一样，虽然他从来都不认识，不过还是能从高矮胖瘦看出些端倪的。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虽然挥剑的人不一样了，可是那套剑法变得更加的清晰，不再像以往那样一闪而逝。

渐渐的，本着烂命一条，无所畏惧的苏玉放下所有的戒备和恐慌，照着身影的模样缓缓挥动血魇。

剑招看似简单，平常至极，实则暗藏玄机，奇妙无比。每出一剑，浩然正气凛然，大开大合间皆有道蕴藏在其中。

很快，神秘的身影挥舞完整套剑招。苏玉从一开始能跟上到最后的勉强能看清，随着身影的越来越快，用刀练剑法的他模样也变得十分搞笑，像是一名小丑在表演一般。

“剑为君子器，百兵之首。天下间剑分三种，庶民剑，诸侯剑及天子剑。春秋以来，无论侠之大小者，皆以剑为豪。小子，记住这三种剑，当你明白了自己脚下之路的时候，世间之武，以于你的心中，而非手上的一招一式。”

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河面上的身影缓缓消失，最后化作一滴落珠坠入河面，泛起点点涟漪。

异象消失，环顾一圈，找不到说话人的身影的苏玉右手扶起左手，双手握着血魇对月道谢：“虽然不知道前辈究竟是谁，但是在下依旧很感谢前辈的赐教之恩。既然前辈不愿现身，那在下便借以明月以表心中谢意。”

说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方才一幕的他继续挥舞血魇，单手握刀，于月下，认认真真的修炼起来。

武之一途，从来没有捷径。

有的人受尽世间疾苦，为的便是手中的将来有一日能够大放光彩。而有的人，究其一生，无法领悟，落得个黯然收场的下场。

归根结底，不过是江湖的残忍。

皓月之下，苏玉以刀为剑，练的格外认真。

渐渐的，忘记了身上疼听的他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依照方才那道身影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挥刀，身上的气势也缓缓发生蜕变，内心愈发的平静，手中的血魇越来越稳，越来越凌厉……

眼下的他仿佛陷入了一种传说中的悟道境界，眼之所见，心之所想，皆为手中的刀如何更好的挥出，脑海中的剑法，如何能够使手中的刀更好的融合。

“月下练剑，倒也是种不错的选择。可惜了，你手中握的是刀，是用来杀人的刀。”

沉稳厚重的脚步传来，只见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将军再次出现，迈着龙行虎步，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

不知道练了多久的剑，抬头看看月亮，似乎没有移动过，根本就不知道时间的苏玉擦去满头大汗，活动活动练剑练得发僵发麻的右手，脸上露出遗憾之色。“你打扰到本公子了。”

武道一途，机缘难得，自知方才的机遇可遇不可求的他语气中含有几分责怪之意，走回火堆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喝吗？你拿命换回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