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唐南的世俗世界（2/2）

历，他也清楚的知道有个人与自己并行，在自己的里面，如饥似渴的窥探他的人生。这既让人兴奋又让人感到被侵犯。

唐南放下了一切，放下了的复习计划，放下了对生物学的渴望。因为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他问：“那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肖雷回答他，简略的，有力的。肖雷进入到这个分身，分身得到了答案。可答案还不完整，还有连肖雷都不知道的空白。

肖雷也看到了唐南是谁，必要的但不足够。唐南租了房子搬出儿童福利院。梁军天天来他家里混。两房一厅的公寓，梁军出了租金的大头。现在梁军每天的骚扰几乎成了唐南高考路上最大的障碍。现在那都无所谓了。高考无所谓了，可唐南也没了目标。

“我是分身，我身体里的是灵能，我容纳了你的灵能碎片。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是孤儿？”

“那也是我想问的，我以为你能给我答案。”肖雷说，“但看来我想错了。”

无论如何，唐南是开心的。他现在有了同伴，有了跟自己一样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他感觉自己并不孤独，当他知道自己只是诸多分身中的一个。他看了看桌脚下，那块为了垫桌脚而造的东西，它终于也有了名字。

肖雷不是来聊天的。他提出要求，他要用唐南的躯壳去见一个叫钟离的人。肖雷等待答复，可唐南的问题更多，想知道的更多。

“我的时间不多，”肖雷在这躯壳里对唐南说，“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敲开我本体的躯壳。那很糟。”

肖雷本不需要征求唐南的意见。肖雷轻易就能控制唐南的身体，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些交流只是出于礼貌。

“可以走了么？”肖雷问。

“喂！你发什么呆啊？”身后的梁军突然问道。他喝着啤酒吃着花生，见唐南望着窗外僵硬了好几分钟。

“楼下有美女？有人打架？有车祸？”

唐南回头看了看他，说：“哦……没什么。这题太难了，不会做。”

“我帮你看看？”梁军丢下花生，撸起袖管儿就要过去。

唐南摆了摆手：“你就拉倒吧。”梁军比唐南大两岁，刚刚混过大二正放暑假，高中那些玩意儿他应该早就忘光了。

唐南合上书站起身。“等唐怡来了我再问她吧。”说完走到门口，换了鞋子，“我出去一会儿。”

他跟梁军说话同时回应身体里肖雷的话，唐南同意走这一趟。肖雷感到唐南的情感里有一些解脱的意味，大约他早就厌倦了那些低级的知识。

唐南说着开门就要出去。

“去哪啊你？”梁军问道。

“呃……”

“得。我还是替唐怡看着你吧。”梁军说着也到门口换鞋。

“我很快回来，你在家等我吧。”

梁军拼命摆手摇头，长脸摇起来像钟摆：“等唐怡来了，看到就我一个人，那就不是埋怨我影响你复习了，她会说是我把你挤出去的。每次都是我背锅。还记得你五岁的时候跳到泥坑里洗澡么？她楞说是我要你跳的。还有那次你往粪坑里扔鞭炮……”

肖雷让唐南阻止梁军跟来，避免节外生枝。可唐南却有些犹豫。那个叫唐怡的人使他犹豫。肖雷在唐南的记忆中寻找唐怡这个名字，原来这三个人一起在福利院长大，是如亲生兄妹的关系。唐怡考上了大学，即将报道，这段时间正专注于帮唐南辅导功课。

肖雷还看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信息。他问唐南：“这个唐怡为什么让梁军盯着你？还有你为什么不能违抗唐怡的命令？你对她负有什么责任吗？”唐南没有回答，但是肖雷在他的思想里捕捉到一些意识：“我一直把唐怡当做妹妹，可自从我落榜，我们的关系就变了。现在她是我妈，我是她儿子。”

肖雷不是很能理解，辈分的对位怎么能如此跳跃，但他确认这意识的坚定且不可撼动是真而且确的。

唐南决定带梁军一起去。肖雷不再阻拦，也打定了主意，到时候用精神法术让梁军听不到看不见也就是了。

“也好，”唐南跟梁军说，“我去江北见个朋友。他开了个大排档，一块儿带你尝尝。”

马脸的中间咧开一张嘴：“嘿嘿嘿，就知道你有问题。想吃独食？我大姨夫家的那个哥哥，记得不？特别胖的那个？痛风的那个？你知道他痛风是怎么来的？就是吃独食吃的。还有我们宿舍的老六，总是偷偷吃独食，每次拉屎都像煤球那么黑……”

他们出了门，下楼，奔江北区的小吃街。

此刻肖雷和唐南在一个躯壳内，那不是融合，只是借用。如果合二为一了，就不能自由的抽离。因为肖雷仍需要在分身间自由的跳跃、转移、搜集情报，所以需要保持一定界限，泾渭分明。

可他们不知道，这次出门他们俩将走上一条不归路，而且从此融合在一个躯壳内再也分不清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