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3）

都没有了，只有几桌散客在喝茶，沈墨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沈墨此时的心情却并不在茶上，杯子里的绿茶已经凉了，他却浑然不觉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邻桌的一位老学究吸引了过去。

老学究慢慢的喝着一壶酒，一边在和已经闲下来的茶博士聊天。

“最近几天一直没看见您来学馆，在忙什么吗？”

“说来惭愧，虽然读的是圣贤书，可日常也得为这五斗米折腰呀！学馆虽好，但一年的束脩也就是那么多，还得想办法维持下去，也就不得不找些其他挣钱的营生。前两天有个贵人请我去抄一本书，这本书抄完就给五十两银子，而且先付二十五两的定金，实在是让老朽无法拒绝呀！”那个老学究答道。

“抄本书就给这么多？实在是好生意呀！”

“只是规矩也多，我去抄的乃是一本善本古书，书的主人绝不允许旁人将书拿走，而且整个抄写过程，都至少有一个仆人在旁边伺候着。不怕兄台笑话，这本书我也没看过。正好借抄录的过程一饱眼福了。内容也还依稀记得，所以我每天白天去抄书，晚上回来就趁着记忆清楚，赶紧给自己也誊录一份。这样一来，自然就没时间出来喝茶了。”老者含笑答道，显然这位老学究对自己的记忆里还是非常满意的。白天抄过的书，晚上还能默写下来，对于一位老人来说也确实是不容易。

“那您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茶博士问道。

“昨天这本书已经抄完了，银子挣到手，这间学馆日常的开销也就足够维持了，今天当然有时间了。”

“那您去抄书，学馆里的孩子怎么办？”茶博士很好奇，“难怪这几天看您这学馆放假了。”

“孩子们在家温书，请我抄书的东家又专门派了一个人在我这边帮我伺候炉火和料理家里的一切。”老学究呵呵笑着答道，“这不，书是昨天就抄完了，不过孩子的假却是放到明天，我这不就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那这个东家可是真不错，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抄一本书，难道书就这么珍贵？”茶博士显然是理解不了，挠了挠头道。

“呵呵，读书人的情怀你是不懂得的，旁人我不知，在我看来，若那个主人肯将那本书送给老朽，老朽是甘愿……”说到这儿，老学究忽然不说话了。是啊，如果人家给你，你拿什么给人家换呢？自己孑然一身，形影相吊。除了这间学馆又再无长物。自己那点积蓄，恐怕也很难入人家的眼。

茶博士似也觉出了老人的尴尬，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老夫子学究天人，又开这间学馆诲人不倦，其实才真的让小人佩服。说句不知轻重的话，老夫子这笔生意着实划算呢！又挣了钱还读了书，自己还落下一本，又能帮着书的主人让这书籍传世，一举多得呀。”

老人听了这话，显得极为开心，忍不住手捻自己雪白的胡须得意笑道：“说来奇怪，这家东主能有这样的藏书，按说当是累世簪缨之家，可是我趁无人之时翻阅他家书房里的其他藏书，却发现具都是空白的纸本，只这一本书是有字的，好生奇怪呀。而且住的地方也奇怪，这家东主说是临时来到这边，租住的是一所空了好几年的宅子，而且伺候的人也不多，主人我也只见过两面，一面是请我抄书那次，一面是抄完结账那次。更奇怪的是，我把抄完的书递过去，主人竟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给我结账，似乎他对那本书究竟抄成什么样子并不怎么关注。”

这些话无疑引起了沈墨的注意，他心中忽然一动，长身而起，飘然向老学究一辑到地：“晚生沈墨，表字丹青，这厢有礼了！”

老学究抬眼看了一眼沈墨，见这少年长身玉立，一身朴素的儒衫，又长得仪表堂堂，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尤其是那嘴角似总是含着笑意，又如此的懂得规矩，显然也是个读书人，不禁心生好感，也站起来答了一礼：“老朽黄襄，表字君谟，号养心斋主。”

当下两人客套一番，坐了下来。沈墨又叫茶博士给添了一壶酒，加了两个凉菜，两人斟了酒，端了杯，各尽一盏。那老人虽然耄耋年龄，却没想到豪兴不减，竟然是酒到杯干，倒是真的出乎沈墨意料。

闲聊了几句，沈墨得知这黄老先生当初也是考了功名做过官的，后来一方面年岁已大，另一方面也看不得这官场沉浮，利欲熏心，遂辞了官，来到并州开了这间学馆。只是老人家膝下单薄，只有一女，早年已经出阁，自己的老伴前些年就已经过世，所以一个人在这里未免孤独。

酒过三巡，沈墨不禁问道：“老先生，我看您鞋上粘的泥痕，颜色甚新，莫非这两日宅里有人动土不成？”

黄老学究捻须呵呵一笑道：“你的眼力确实不错呀，也是托那位请我抄书的东主之福，我当时说家里缺个菜窖，准备开春请人挖一个，没成想那东主竟当时就差了人，连帮我照顾宅子，顺便就给挖了一个菜窖。”

“这天寒地冻的，挖个菜窖可是不容易呀！”沈墨大奇。

“那可不，冬天挖菜窖，老夫还真是从来没想过。也是老夫性情疏懒，今天看天气不错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