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3）

赵奢是一个好儿子，这也是老国公放心由他来承袭爵位的原因。

他六岁习文，十二岁练武。不仅天资聪慧，勤奋好学，而且礼贤下士，待人谦和。不仅颇得老镇国公的喜爱，连当今天子也对这位少年镇国公恩宠有加，年纪轻轻就封了车骑将军和三品禁军检校的职务。但是自老侯爷病故，赵奢承袭爵位以来，这位“少公爷”却忽然变了性子，似乎是一夜之间，昔日的那位谦谦君子便荡然无存，南京城中又多了一位斗鸡走马，眠花宿柳的纨绔公子。

南京本就是烟柳繁盛之地，秦淮河畔夜夜笙歌，纸醉金迷，赵奢便时常在这里流连忘返。更何况家里也广蓄美姬宠妻妾，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招引得一大群王宫贵胄家里的浮浪子弟，纨绔少年趋之若鹜。

此事甚至已经到了上达天听的程度，当朝的御史大夫多次上表章弹劾赵奢，当今天子却只是一笑了之，将这些弹劾全都压了下来。

赵奢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反而多次上表章请辞自己身上的职务，表示自己只愿做个闲散王爷，不想理会国家大事。天子仍然是一笑了之，却不动声色的擢升赵奢为二品龙禁尉，又多赏了三千户的封邑。这样一来，虽然俸禄几乎加了一倍有余，但赵奢也就不再担任任何的实权职务了。

于是赵奢的歌舞升平便立刻变本加厉起来，甚至在秦淮河畔邀了一众浮浪子弟大宴风月，公然眠花宿柳，各种荒唐事不胜枚举。

不过自去年开始，这位少公爷便上本称病。外面传言，赵奢酒色过度，身体已经很是虚弱。当今天子多次下诏，要赵奢好好调养身体。

而此时的书房之中，赵奢高坐在书桌之后，正在听一个身穿儒衫的白面书生汇报着什么。他穿着一袭简便的素色丝袍，一双眸子精光闪烁，哪有半分酒色之气？

“并州飞鸽传书，‘七大寇’劫持镖银未果，腊月十五日被沈轻候率众击杀，四十万两赈灾的白银已经平安运抵开封。”书生道。

“并州沈家庄的沈轻候？”赵奢问道。

“……”那书生只是身形微微一躬，并未说话。有些时候，有些问题，并不是在征询答案，这种时候，闭嘴往往是最好的选择。很显然书生非常清楚自己应该什么时候闭嘴。

赵奢并未再说话，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又从旁边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册子打开，那本册子上写着：“姓名：沈轻候；年龄：六十岁；武功：铁衣神功，擅用一条浑铁大枪，重四十斤；性格特点：沉稳老练，宽厚豁达。”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有一独子名沈墨，表字丹青。年龄：十七岁，十五岁考中举人功名。武功：不详；性格：不详。册子后面，竟赫然附着沈墨当年中举的试卷。要知道，这科考的试卷始终是高度保密的东西，却没想到，赵奢手中竟然存了原件。

赵奢冷哼一声道：“这也不详，那也不详，逍遥楼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我原想借这次水灾，挑起灾民对朝廷的不满，方可使民心能被我所用。没想到这样一来，这赈灾的银子只怕会一分不少的用于赈灾，我该如何是好？”一边说着，一边将明亮的眸子望向那个书生。

书生又是一躬道：“属下这就去查！只是这沈轻候，主人的意思是除去？”

赵奢冷冷一笑道：“这个时候除去此人还有什么意义？有这么好的武功，看看是不是能够为己所用吧！”

“是！”书生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正月十二日，沈轻候寿诞。

一大早，沈墨便将张放赠的“藏神璧”拿给父亲，又强调一定要父亲将这玉璧佩在怀中，并且叙说了这玉璧的神奇之处。沈轻候本来有些疑惑，但看自己的儿子如此笃定，也就听话的佩在身上了。

正午时分，寿宴开席，沈家庄高朋满座，这一次，因为有沈轻候诛杀“七大寇”的事情，所以前来贺寿的不仅有沈老爷子江湖中的朋友，更有地方上的一众官员，连并州知府都亲自前来。只是，江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方便和这些官员坐在一起的，也幸亏沈家庄地方宽阔，把沈墨忙得团团转，算是安排好了这些人，前院后院的隔开了他们。

此时寿宴开始，沈老爷子当然得起身敬酒，刚刚端杯站起来，却见院子的影壁墙边转过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的个子很高，但是整个人却很瘦，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好像一根竹竿一样，虽然有黑巾蒙面，但是仍然可以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发出冷厉的光芒，摄人心魂。黑衣人的左手提着一把黑鞘的长剑，剑看起来很普通，乌黑笔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甚至连剑格都没有，如不细看还以为是一根黑色的棍子。

黑衣人如钉子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大堂之中的沈轻候。沈轻候也一动不动，凝神看着黑衣人，手中的杯子甚至都忘了放下。

一股杀气摄人心魂。

管家沈福还打算上前去招呼一下，却被发现不妙的沈墨一把拉住。

整个院子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并州知府的上下牙已经开始打架，他的随从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