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3）

黑衣人没有动。既没有伸手接杯，也没有拔剑抵挡，就这么站在那里眼看着杯子缓缓地飞来。待酒杯已经飞到自己面前一尺的时候，黑衣人忽然哼了一声。这一声的音量并不大，至少在沈墨听来声音很正常，但是黑衣人面前的杯子竟然“呯”的一声就碎了，杯子里的酒水也并不飞溅，竟然全是向着沈轻候的方向溅出去，一滴都没有洒到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傲然问道：“你是沈轻候？”

“不错，正是老夫！”沈轻候一拱手，甚是从容。

“你可知今日我的来意？”黑衣人问道。

沈轻候哈哈一笑道：“看阁下的意思，只怕不是来吃老夫这杯寿酒的吧？”

黑衣人道：“我从不喝酒，今日来此是受命前来想要送上一份寿礼。”

“阁下太客气了！”沈轻候又一拱手道，“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这份心意老夫心领了，礼物就不必了！”

“逍遥楼的礼物，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拒绝的！”黑衣人道，“不过送礼之前我还需试你一试，你若能接得了我一剑，逍遥楼会送你四十万两白银做寿礼。不过，你若是接不住的话……”黑衣人没有往下说，不过意思很明显，不要说寿礼，只怕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沈轻候哈哈大笑道：“阁下实在是有趣儿至极！似阁下如此有趣的人，老夫平生还真没见过！能把比武挑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阁下怕也是当世第一人了！”

旁边一众前来贺寿的宾客有几个也不禁笑出声来，却没想到那黑衣人只是用自己的眼光向着他们冷冷一扫，那几个被看到的人忽然就觉得浑身发冷，似乎心脏都缩到了一起，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沈墨越众而出，一抱拳道：“这位朋友，沈墨敬你远来贺寿，只是，非要挑这么个日子比武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不如这样，在下就代家父接你一剑如何？”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沈墨一眼，说也奇怪，这黑衣人一双眸子虽然精光四射，但也未见有何特异之处，只是这双眸子向沈墨脸上一扫，沈墨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似乎看见这黑衣人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尸山血海，断臂残肢，似乎连天空都变成暗红的血色，鼻翼之间竟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直令沈墨没来由的觉得心胆俱寒，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更可怕的是，那黑衣人的眼睛似有一股吸力，将沈墨的眼神牢牢吸住，竟然完全不得挣脱。其实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沈墨的后背已经湿透，脸上也已泛起了苍白，感觉神经已经紧绷到了立刻就要断了的程度，这一眨眼委实是沈墨自小到大经历过得最漫长的一眨眼了。可就在沈墨强自苦苦支撑的时候，脑海之中不知为何忽然响起了那四句偈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声音庄严低沉，似滚滚雷声在脑海之中回荡，沈墨面前的尸山血海竟凭空起了涟漪，转瞬消失不见，眼前又恢复了正常的视觉。

却没想到黑衣人却点了点头，缓缓道：“能受得了我这‘天魔眼’一记目击之力，内家功夫还是不错的，看你年纪轻轻，却也是个可造之材！”言外之意，寻常人等竟然连他这一眼都经不起。此言听来虽然狂傲，可是沈墨方才可是设身处地的尝试了一下，自然知道厉害，暗道一声“惭愧！此时我二人都只是站在原地而已，如果是生死对决，只是这一眼，恐怕我便已经输了！”

但如果是生死对决，只怕输就意味着死。

而黑衣人却紧跟着问道：“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是远道而来？难道我不会是从邻村而来吗？”

沈墨敛容答道：“当然不会！前辈是自塞外而来！”

“何以见得？”黑衣人问道。

“前辈的靴子乃是皮革质地，鞣制工艺自不必说，只是靴底的磨损痕迹，便可看出是经年骑马之人，足弓部都已经磨出了马镫的痕迹。再看大腿内侧，前辈这条裤子大腿内侧的加厚方式一看便知是塞外游牧民族的手工。更主要的，您的剑鞘外侧有两处新伤，看痕迹刚刚造成还不到三天，恐怕也只有塞外戈壁滩上的石头会磨出这样的痕迹吧？”

黑衣人口气之中已经带着赞许：“好！心思也算缜密！不过，今日我的对手是你老子！”说罢一回头对沈轻候道：“拿你的兵器吧！”

此时的沈轻候确实一点都不生气，他很清楚和如此高手对局，一旦情绪失控意味着什么。只是淡然道：“老夫接你一剑，实在不需任何兵器！”

“既然如此，那你出手吧！”黑衣人道。

“笑话！是你要我接你一剑，难道不应该是你先出手吗？”沈轻候一拱手道：“请！”

而随着这一声“请”字，黑衣人的身形动了，他右手拔剑，同时身形快似闪电一般的直射沈轻候，一道寒光在黑衣人的右手之中绽放。

与此同时，沈墨也动了。并州知府的随从都是衙门里的捕快，好几个腰间都插着铁尺。沈墨身形闪动间，已经从一个捕快的腰里拽出了一把铁尺，从侧面想要把那黑衣人的长剑架开。

铁尺这种兵器，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