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黑衣少年战战兢兢地抱着一把真剑，在古老的巷子里专门挑着一些人迹罕见的小路，避开巡查的神机门，逃离公主府。

少年似乎是第一次做贼，心虚而引发他颤抖的眼神让他全身上下散发着“贼”样，就差胸前挂一块板子，上面写着“我是贼快来抓我”。第一次当贼的技巧显然非常不成熟，便看见剑鞘还在衣角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小三角，走路的时候就像是硌着了什么一样，黑衣少年的姿势别扭。

好在抄小路这点是仅剩下的聪明，不然一扭头保证能够收获路人百分百的关注礼。

黑衣少年紧张到连自己心脏的声音都觉得响亮，甚至对旁边小猫小狗弄出来的动静一惊一乍，过于高度集中在一个点上面的神经，没有注意到身后还带着一个小尾巴。

小尾巴便是祝泽峰。

少年从小巷子里穿过。

祝泽峰便像是穿堂的燕子一样，飞掠过墙头。

等到少年感觉到什么小心地朝着身后看去的时候，只有空荡荡的穿堂风呼呼撩着鬓角的头发，目光所到之处，空无一人。

少年于是放了心，掀开角落一片破旧的竹草席，弯身钻了进去。

祝泽峰跟了上去，钻过竹草席，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萧条的街道上。墙壁上用红黄蓝绿各色纸张写着“禁止私自斗殴”、“民间人携带武器和制造武器都是违法”、“xxx转职处热诚欢迎各前绿林好汉”等等字眼，像是牛皮藓一样密密麻麻地贴着。

而这个街道上，原本写着“刀”、“铁”、“武”等幡旗的门店都关了门，无一例外都在双耳兽衔环的木门上斜对着贴了两条封条。不少有些破旧，一角还有了缺口，看起来应该是有些时日了。

跟着小老鼠最后竟然不知道进了哪里的老鼠洞。

祝泽峰两手环抱在胸前，扫了一眼这个街道上的门店，最后在“即家剑院”四个大字的门口面前站住了脚步。牌匾歪歪斜斜，门口的石狮子像已经被人摧毁，断了脑袋歪歪咧咧倒在一边。门上也贴着白封条，不过这个封条一角被人揭开，而从半掩的门缝之中向里面看去，可以看见杂乱的庭院之中，隐隐约约有人修建过草木的痕迹。

唔，小老鼠在这里。

祝泽峰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即家剑院的墙头，然后左右张望，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两脚轻轻点地，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跳跃到了墙头。

黑衣少年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着青绿色麻布上衣，将头发束起来，恭恭敬敬地将从公主府偷来的那把剑慎重地放在中间一间疑似灵堂的供台之上。

供台上有两个灵位，刻着少年父母的名字。

少年将剑放在香炉前面，双手持香在香烛上点燃，而后朝着灵位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再将香枝插在香炉之中。回到蒲团上跪好，少年已经双眼通红，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放在跪着的膝盖上面，手指关节发白：

“父亲，母亲，即离知道偷剑着实令人不齿。可是你们的仇，孩儿一定要报。无论你们原谅与否，孩儿定要杀了那狗官一血家门之恨！”

话音刚落，喷火的眼珠子要从眼眶里脱落一样，瞪着看墙上一副肖像。

肖像上画着的正是查封这个街道的官吏徐志池。禁武令下来之后，徐志池便是第一波跳出来大力支持朝廷命令的官员，不仅是口头上的支持，还在朝廷御令下来之前，抢先一步将所管辖范围的武器店、镖局、武院等等封了个干净，配合的留着一点仅供饱腹的家产离开了此地，另寻谋生。不配合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席卷残云之间，将那些“逆党”清理了个干净。

据说徐志池还因为提前想到圣上所想，而被上头大大赏识，升了官。

加上查封的时候私吞的财产，还有收到的好处，现在过得相当逍遥，六房头刚刚填满，五房头临近生小孩。

对比此情此前，可真是让那些被冤死的家属恨得双目流血，气得咬断牙根。

即离想到这里，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只可惜那时候自己还很怯懦不敢反抗，才会现在对着两个灵位上香。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这小孩子，还挺不讲理的。人都死了，是黑是白还不是你说了算？”

“谁？！”

即离猛地站起来，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祝泽峰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做了两次扩胸运动，掏着耳朵懒洋洋地说道：

“恕我直言，报仇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公主府的剑要是不见了，找上我来，那我可就麻烦了。”

祝泽峰提了提裤头，看起来就是一副闲散无业人员的落魄模样，但是光凭他跟着即离来到这里，足以让即离保持了十分的警惕。

这个人！什么来历！

他即离的轻功已经算是相当厉害，可是这个人，竟然能够跟上自己的脚步还不会被自己发现！

即离下意识地拿起供台上的剑，正准备抽出剑的时候，手肘上被人一推，刚抽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