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直到第四个纪时，阿丑的脸上开始显露出一片潮红，就像喝了一整夜的酒，被酒意泡得酩酊大醉一样。

尤利西斯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暗暗赞叹少年的坚韧，却又连声说道：“好了，好了，好了，足够了，不能再泡了，你泡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在昂德革尔的训奴史上，第一次浸泡淬体液的血奴，所有人的平均水平，也就是坚持两个半纪时的时间，只要能超过三个纪时的，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而能坚持四个纪时以上的，简直就可以当做是怪物了。

在尤利西斯的印象里，昂德革尔的训奴史上，第一次浸泡淬体液，就能挺过四个纪时的新人，在最近的五百个纪年内，也就只出现了四个。

第一个，就是他现在的邻居王尔德，昂德革尔地下城最伟大的炼奴师。

第二个，是筮金，如今是在秘宗教廷高层那里最受宠的血奴之一，无数高阶的秘术修炼者，做梦都想品尝一口他那至精至纯的血液。

第三个，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尤利西斯大爷，昂德革尔如今排名第二却也是最落魄的炼奴师。

而第四个，就是此刻在他眼前的这个英俊少年，昼苏。

尤利西斯不敢再冒险让阿丑继续浸泡下去，他倒不是担心八十个纪年的那五个悲剧再次重演。

而是担心少年浸泡的太久，显露的天赋过于招摇，会被帝国在昂德革尔地下城驻守的购奴者过早盯上。

那对于血奴之体后续的修炼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赶紧叫停了池子里的少年。

听到尤利西斯大爷的声音，阿丑从黑色浑浊的淬体液中缓了过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停止了与淬体液中那种蒸腾和刺痛的搏斗。

那种蒸腾，几乎要蒸烂他的肉体，将每一处毛孔都彻底撑开，让药液不断渗入骨骼和经脉，扩散到他的血液里。

那种刺痛，就像有无数根毒针，不断刺进身体，刺激着每一处神经都时时紧绷，如同剑拔弩张。

“小子，赶紧出来吧，快收拾收拾跟我走。”叫停浸泡淬体液的阿丑以后，尤利西斯又催促道。

“去哪里？”阿丑问道。

“试炼广场！”

……

……

阿丑没想到，尤利西斯所说的试炼广场，竟然如此开阔壮观。

那广场简直可以用辽阔来形容，就像阿丑曾无数看到荒北冰原时，感受到的那种辽阔。

广场上，数万把冥青色试炼椅连成一个巨大的梯形阵，由近及远，高高低低，错落有致。

梯形阵被划分为二十一个区域，每个区域分别对应一个血奴之体的阶层，从零度前阶，零度中阶，零度后阶，宿温前、中、后阶，接着是狂热，星沸，流火，淬炽，一直到热寂前、中、后阶。

每进一阶，那试炼椅就越发高大气派，越发机巧复杂，而且每进一阶，试炼椅的数量也随之减少。

尤利西斯带着阿丑，来到了最底层的零度前阶区域。

“随便找一把铁椅子，坐上去试试。”尤利西斯举起他那个有豁口而且已经掉色的破旧酒器，抿了一口酒，指着他们面前的一排试炼椅说道。

阿丑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这些铁椅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但还是按照尤利西斯说的，挑了最边缘的一把试炼椅，小心翼翼坐了进去。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阿丑坐进去后，发现那椅子除了外观古怪之外，其他跟正常的椅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坐这个椅子干什么？”阿丑不解地问道。

“愚蠢至极，真是愚蠢至极啊！当然是用这个试炼椅，测试你的血奴之体了，难不成是让你坐这里看跳广场舞的美人啊！”

尤利西斯大爷用他那唱歌似的语调揶揄道。

阿丑这才发现，他坐进试炼椅后，眼前渐渐出现了一行浮动着的暗绿色字符：

“承受力：零，容纳力：零，爆发力：零，敏捷度：二十，血温：零下。”

尤利西斯也看到了，但这位经验丰富的炼奴师，惊讶得直挠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血奴之体的测试体系里，承受力，容纳力，爆发力，敏捷度这四个标准，你最起码都要达到九十以上，才意味着完成了这个层级的修炼。”尤利西斯说道。

但现在昼苏的数据，基本都是零，唯一有数据的敏捷度，也才只有二十，这太低了，低的不合常理。

“这怎么可能？按你小子刚才在淬体池子里浸泡那么长的时间，满满当当进个零度前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难道是这破椅子坏了？快，快换一个试试！”

阿丑听从尤里斯的话，又迅速换了同排的另一把椅子，他小心翼翼坐了进去，但显示的结果，还是一模一样：

“承受力：零，容纳力：零，爆发力：零，敏捷度：二十，血温：零下。”

再一次看到同样的结果，尤利西斯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一屁股坐进了一把试炼椅，用手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