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2）

“娘了个楔子的，这儿真比咱们辽东美多了哈？”

洪潇的沉思被打断。

“这么重的伤还喝酒？”

“嘿嘿，不懂了吧——！”

疯僧拄着拐杖，一瘸一点地坐在了洪潇身旁，葫芦对嘴，咕嘟嘟猛灌。

“嗨——我得把昏迷那几天的酒补上啊……还有一点，受伤时喝进肚子的酒，跟平时是两种感觉。”

洪潇不置可否地转过头去，继续欣赏夜色。

“我是不是又滥杀无辜了？”

洪潇听了，眼睛一动。

“谁跟你说的？”

“呵，还他娘的用谁说么？我这也不是第一次犯癫了。”

醉葫芦又五味杂陈地嘬了一口。

敦煌的夜色，似乎很容易让人心生感慨与回忆。

“你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得的？”

“天生的。”

“真的？”

洪潇继续盯醉葫芦的目光。

“唉——像俺这样儿的，有时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

“那你和我比呢？”

醉葫芦笑笑。

“你不过是暂时失去而已，迟早都会回来的。俺就不同了，留在世上弊大于利。”

“断牙和我说了，你当时为了救那个独眼儿女，不是和重笑和尚对了一掌吗？你觉得没有武功的人，能吃得了那淫僧的掌力吗？早就骨断筋折死他娘的喽——。”

洪潇听醉葫芦这么一说，才吧嘚吧嘚滋味儿回忆起来。

“其实，俺说人家是淫僧，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老弟，如果哪天俺犯了疯，伤害了你最亲近的人，或者说把断牙啥的拍死了，你怎么办？”

洪潇微微一怔。

“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问这些？”

“你他娘的就说吧，无所谓。”

洪潇仰望星斗，略作思索。

“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这些事发生的。”

“那要是就发生了呢？”

洪潇看着醉葫芦，醉葫芦的双眼也无比认真。

“……我不知道。”

须臾的静默后，醉葫芦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他举起葫芦，对着明镜般的月。

“清虚桂子飘，浊酒向天邀！”

“你笑什么？”

“没什么，当年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我怎么回答的？”

“你说：有我在，你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洪潇略显安慰地笑了一下。

“不过你说归说，还是逐渐疏远了我。”

“是么？果然我终究是个鼠辈……”

洪潇的眼睛眯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你那么做，是为了保护你的情儿……”

“你是说单晴瑶？”

疯僧点点头，把葫芦递向洪潇。

“喝一口吗？”

洪潇看了看葫芦，摇了摇头。

“呵呵，娘了个楔子，俺这种人跟你扯落花流水的事儿，也没啥说服力，倒是那重笑和尚，可以当知音。”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人喊马嘶的嘈杂。

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不过洪潇能感觉得出来，有忧无喜。

“方丈大师！不好了！我们大公子失踪了！”

毋代拖着疲惫和不安地身子，跪在了悟远的面前。

“阿弥陀佛，施主快起来。”

毋代急得快哭了。

“您帮着想想办法吧！哪里都找不到人啊！”

包括石触、丹甘，全都没回来，毋代已经真不知回苗疆怎么交代。

悟远的脸上似乎也写着一筹莫展，说到寻路找人，这种长期静坐参禅的人怎可能擅长？

但方丈毕竟经验丰富，他见毋代已经快没脉了，连忙先安慰道：“施主不必着急，既然搜遍全城都没发现尸体，可见滕施主暂无性命之忧，多半是敦煌当地人为了苗疆三绝书暂时挟持所致，待明日老衲差徒弟和贵帮人手在城内一探便知。”

悟远等人回客房后，毋代在大厅里喘了半晌的粗气，猛然抽出刀奔向院子里的柴房。

柴房里的白玉僧，几乎每天都要挨一顿毒打，本来有崩断枷锁的内力，现在被打得连麻绳都撑不破了。

毋代一脚踹在他脸上。

“妈的，我们大公子今天没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旁边的亲从随手抄起烧火棍就往白玉僧的头上抡。

这些天，他们似乎有点打上瘾了。

“找不回大公子，我直接让你人头落地！”

毋代把刀抽出来，压在白玉僧的脖子上。

这些人以为像往日一样，没想到毋代会起杀心。

“大哥，真的要动手啊？”

“留他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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