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来（1/2）

如果程季洲事先知道自已醒来之后会是这副模样，他宁可死在那场车祸里。

当他终于睁开眼睛时，一阵如潮水般汹涌的剧痛猛地袭来，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这股疼痛从头部开始蔓延，紧接着是身体每一块肌肉的痉挛和酸痛，让他难以忍受。他艰难地张开嘴巴，试图发出一点声音，但却发现自已的五官仿佛失去了控制，无论是视线还是听觉都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然而，尽管他努力保持着安静，他的动静仍然惊动了周围的医生和护士。他们立刻察觉到了他的苏醒，纷纷围拢过来，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他们迅速采取行动，为他注射了葡萄糖和其他药物，希望能缓解他的不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季洲逐渐感受到那股疼痛开始慢慢消退，就像退潮一样。他的意识也开始恢复，能够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已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白晃晃的灯光和暖色调的墙壁映入眼帘，酒精的消毒气味以及柔软的被褥的触感都让他感受到了“生”的真实——他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季洲，季洲！你醒了吗？”一个女声突然小声地出现，许姐从病房外悄悄开门悄悄进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惊吓到刚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的人。

车祸发生后，附近的居民迅速报了警并呼叫了救护车，程季洲和另一个司机被第一时间送到了急救室并安排手术，虽然没有耽误治疗，但伤势之大依旧让程季洲在术后昏迷了三天之久，许姐接到消息时心脏都停了一瞬，分赴下面立刻封锁相关讯息后在凌晨赶往医院。

“许姐……”程季洲扯扯嘴角，艰难地说，“许姐，能给我倒杯水吗？我好渴。”

来不及说感谢的话，程季洲此时口干舌燥得几乎无法说话，许姐连忙给他倒了水帮他喝下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担忧地说：“感觉好点了没？你睡了好几天，把我们都吓坏了。”

程季洲喝完水也有了些力气，扯了个微笑：“没什么力气，但不怎么疼了，多谢许姐这几天照顾，肯定麻烦你了……”

“害，别说这些，多见外啊，你出这么大的事，我真的是要吓死了，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以为是诈骗电话！还好没挂呢。”许姐回想起那晚上的惊心动魄至今还心有余悸，拍拍胸脯说，“人没事儿就好，你幸运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活下来，你不知道那个货车司机……”许姐突然意识到这样说货车司机不好，尴尬地捂住嘴，打哈哈道，“没事没事……”

“后来发生什么了？没事的，许姐你说吧。”

“嗯……害，怎么说呢，你进手术室后警察叫我去看了当时事发路段的监控，显示你是倒车，货车是直行，按理你该让他，但货车司机超速了，而且还是酒驾，所以他全责，撞了之后货车司机直接从车窗飞了出去……就……没救回来。”许姐抿抿嘴，语气有些低沉，虽说货车司机也不无错误，但这样的结果到底让人唏嘘，“司机那边家属没什么钱，也赔不了多少，具体还得看你……”

“算了。”程季洲听完内心也不知做何感想，只觉得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当时脑子里乱乱的不集中也有错，他也有错，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唉，你说这……真是，”许姐拍大腿，“怎么绳子专挑细处断呢，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来这么一遭，我本来很犹豫要不要和你说的，就算电影作废，有投资方愿意雇你拍电影也能慢慢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现在你这……”许姐低下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季洲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将视线移开看向窗外。窗外的世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绿油油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力量。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如同一束束金色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射进病房，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和明亮。

就在这时，一只小巧玲珑的小鸟扑棱着翅膀，轻盈地落在了窗台的小小边沿上。它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屋内的一切，似乎对人类的悲伤感到十分困惑。屋外的阳光明媚显然对它更具吸引力，它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后，便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那根棕绿色的树枝，依然在风中轻轻摇曳。

“许姐，多谢你这几天的关照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回头我把医药费全转给你。”

“哪里，我其实没帮什么忙，看护你最多的是你一个朋友，医药费也全部他出的，只是今天刚好他太累了回去休息会，我正好在，”许姐摆摆手连忙说，“我已经给他发了消息说你醒了，他应该在路上了。”

这是程季洲没想到的，他惊讶地问：“维晓吗？他不是在俄罗斯吗？”

“不是，是另一个朋友，我都没听你讲过，但他给我看了你和他的合照，再加上他看起来确实关心你我，好像叫……叫什么谢律？”

“谢律？！”程季洲瞪大眼，“你确定叫这个名字吗？没弄错吗？”

“呃，应该没错吧，你怎么了？和他有过节吗，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不想看见他！我不想看见他！”程季洲激动得浑身颤抖，“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