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当时的楚乔还是水木大学堂建筑系大三的学生，满脑子民国年间水木大学构造系前辈梁思成林徽因伉俪遍访中国古建的佳话。

一个人斜挎个包，拎着一台单反和画板，偷偷瞒过家里就遍访大江南北去探幽访古，想要用影像和画笔记录下每一处古迹。

在江东一座小县城，探访宋代留下的一处寺院期间，听闻主持老和尚说起，距离县城五十里外有座唐代留下的斜塔，年久失修、已经濒临坍塌，心内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插翅飞过去，在世间留下这唐朝斜塔最后的记忆。

于是也顾不得天色已经临近黄昏，慌慌张张间便搭上了一辆黑摩的。不曾想这荒郊野外、四处不见人烟，摩的车主见这青春靓丽的姑娘，又是一身名贵，一时见财动念、见色起意，便起了歹心。

她从小备受楚家呵护宠爱，哪识得世道人心险恶，看着眼前看似忠厚老实的中年男子，此刻化身为恶魔一般，白皙的脸庞早已因恐惧和愤怒而红透，秀目之间也是布满了泪珠，放开嗓子先是大声呼救、再是苦苦哀求。

可这人迹罕至处，只是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这摩的车主苦力出身，一身蛮力，朝着她的脸上狠狠就是一拳，击倒在荒草堆中；然后发疯似地骑在身上，就要用一身蛮力撕扯开她的衣服。

楚乔此刻虽然还是在四下挣扎，可内心却已经是陷入了绝望。

就在这一关头，却见得斜塔中飞过来一块古砖，竟然直奔着这贼人的脑门，异常精准，这贼人瞪大了眼睛、只听得一声痛呼，接着就应声倒在了她的身上。

楚乔只感到脸上有滴答的声音，闻到了一阵血腥气，才察觉过来猩红色的鲜血正在从摩的车主的脑缝处流下，一声尖叫却是再也不敢动一动，就连贼人都不敢推下去。

贼人凌辱的危险就此解除，心头还来不及庆幸继而就是莫大的恐惧，她何时见过这一幕，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闭上眼睛只能默默含泪。

从塔中走出的正是曹泽，曹泽当时虽然已经弃笔从戎，可从戎前毕竟是水木大学堂邻校京师大学堂考古系的弟子。

部队拉练到了江北县，听闻此处有唐代斜塔，于是也动了寻幽访古的念头，找了个由头便攀入进了古塔当中，正在大为感叹古人智慧的时候听闻呼叫声。

伸出身子便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想要跳将出去却又怕来不及，只好捡起脚下散落的古砖，就像投掷手榴弹一般，瞅准斜塔下方的黑影，甩开膀子投掷了出去，心想先扔他一板砖吓退这流氓。

可他着实也没想到，自己掷弹训练科目满分成绩绝不是白瞎的，这一板砖竟然闹出了一条人命。

等他匆匆赶出斜塔，才发现这意图不轨的贼匪竟然已经一命呜呼，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看着贼匪身下娇滴滴的楚乔，衣衫已经被撕烂，他心头也并不后悔，若是这一板砖再迟上那么一小会，恐怕这贼人就得了手，这姑娘的清白也保不住了。

他静下心来，将黑摩的车主的尸体先是搬开，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遮住被撕碎衣服的楚乔，轻轻扶她起来，看着她一脸惊恐的神色，轻声细语劝慰道“不用怕，我来报警。”

楚乔裹紧了略微有些汗渍味的迷彩外套，这才定下心神，继而厌恶的眼神瞥向一侧的尸体，颤颤巍巍地问道“他死了吗？”

曹泽点了点头，心内却也无比慌乱，华朝国法对见义勇为的标准和尺度极为严苛，比如此事，只能制止、不能伤命，否则以杀人罪论处；甚至只是伤残，也要论罪处罚。

而若是遇上小偷，则更为荒谬了，甚至追都不能追，若是追逐小偷时，小偷摔倒了磕到了，那都是你的责任。

但那又如何，男儿只问是非、不问利害。更何况肩膀上扛着的两毛二，这是荣誉，也是责任。

在这靓丽娇俏的姑娘面前，他强行扫去心内的慌乱，以平静的语气道，“他该死，是我失手了。”

在生死边缘走过这么一遭，得到曹泽平静语气的确认，楚乔紧绷着的心仿佛有了莫大的依靠，径直投入到曹泽的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衣衫不整的美人投入怀抱，曹泽却也根本生不出其他心思，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劝慰。简单一番沟通，才有了彼此简单的了解，原来二人竟是奔着同样的目的来到此处，求学的学堂也是相隔不远。

随着警笛声呜咽到来，明晃晃的手铐铐在了曹泽的双腕之上，楚乔捂嘴痛哭，曹泽却是笨拙地伸出手，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痕，报之以调侃的笑：

“万一我也见色起意，看你怎么办？下次再别一个人来荒郊野外了。”

楚乔只是失声点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头涌现出万般复杂的情绪。

后来，一方面曹泽所在的虎贲军首长，对这弃笔从戎的青年军官本就青睐有加，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升到两毛二，出了事情之后硬是将审判权拉到了军事法庭。

而有关方面考虑到见义勇为、过失杀人的事实，一切从轻处罚，只判了他十年。

楚乔家感念曹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