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凌迟（2/2）

一见，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却被士兵们压着，不敢动弹，只能在原地簌簌发抖。

“众位大人，不必害怕。本王知道，废后之事，实非诸位大人之本意，原是情非得已。本王只是替我皇肃清犯上作乱的奸臣，大人们该做什么的还是做什么，惊扰了！”说完，对汝南王一喝，“押下去！”

汝南王被士兵们驾了下去。临去，汝南王强回头高喊：“陛下，臣等忠心，可昭日月。陛下，你说话呀！”

皇上坐在御座上，呆呆地，木偶一般。

楚王的另一路人马在红胡子荣晦带领下，直奔卫瓘太保府。

红胡子荣晦命令，要围个水泄不通，抢个一干二净，杀个鸡犬不留。

士兵们突然冲进太保府，府里人们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倒在了血泊中。

卫恒静坐书房，整理他的《四体书势》，士兵们冲进来，杀气腾腾。

卫恒一看就明白了，说：“等我把文章整理完了再上路行吗？”

“去你妈的狗屁文章！”红胡子荣晦手起刀落，卫恒倒在地上，溅血的书稿四处飘散。

火辣辣的太阳当顶照着，整个洛阳城明晃晃。这种天气，没有非常特别的事，人们是不会出来走动的。

皇宫东面不远的马市尽头，沉月楼门前，人头攒动。虽然个个挥汗如雨，但谁也不愿离去。原来，汝南王司马亮用麻绳缠着脖子，系在空地上的一棵大古槐树下，一群禁卫军把他和树团团围住。禁卫军外是水泄不通的看客，都在伸着脑袋往前挤，禁卫军围成人墙，大声吆喝，“别挤别挤，走开走开”，就是没有看客听。

汝南王狗一样地栓着，因为肥胖，又因为不住地叫骂，已经筋疲力尽，但他没有倒下，嘴也没有停。看客们一点也听不清他在叫什么、骂什么。太热了，一丝风也吹不到他身上，他真正觉得自己要倒下，要死了，但他还在坚持，坚持能有一个大转逆的希望。

太阳太毒，文武大臣都已躲在家里候风了。

高高的陵云台上，贾南风和张华面对面坐着。因为高高在上，又有和风吹送，让他们都有一种羽化成仙般的飘渺。

贾南风说：“张大人，今天去掉君臣礼仪，本宫敬你一杯酒。”说完从董猛手上接过一壶酒，替张华酌上。

张华称谢，一饮而尽。喝完，放下酒杯说：“娘娘，就不能饶汝南王一命吗？”

贾南风笑了：“张大人啦，你以为汝南王的命在本宫手上吗？让他们先去乱吧！你说呢？”

张华无语。

午时，天更热。汝南王终于坚持不住，瘫坐树边，口吐白沫。看客中有一位老妇人看不过去，突然从外围猛冲进来，将一盆凉水泼到汝南王头上。汝南王一激灵，又站了起来，又开始高声叫骂：

“司马玮，你这个背祖忘宗的龟孙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贾南风，你是个丑女人，臭女人，恶女人，大晋江山一定会败在你这个丧门星手上。”

“皇上，我的昏弱的皇上啊，微臣一走，你会是什么结果啊！”

骂一会，泪水汗水混在一起，滚滚而下。

“让开让开，！”一对兵士强行冲进来，把看客推到两边，辟出一个道。红胡子荣晦佩刀走到汝南王旁边，一个兵士搬来一张小木凳，红胡子荣晦站在木凳上，刚要开口说话，汝南王疯一样地撞向红胡子荣晦。红胡子荣晦猝不及防，沉沉地摔倒在地上。

兵士们涌上汝南王，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红胡子荣晦从地上爬起来说：“慢，别动手！”兵士们停了下来。荣晦从容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又站在木凳上说，“大家听着，司马亮身为宗室，有晋冢宰，却私制圣旨，扰乱朝纲，人神共愤，不杀不足以慑奸佞，树国威。现楚王殿下有令：凡执有司马亮皮肉骨发者，均可在此兑换丝帛一匹。”

看客们听了，一轰而上。汝南王连哼也来不及哼一下，便消失了。

当人们满身鲜血，兴奋而恐惧地提着汝南王的皮肉骨发来找红胡子荣晦时，兵士们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愤怒的人们把手中的肉骨狠狠地拽在地上，骂不绝口地散去。

几只热得伸着舌头的瘦狗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