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筹码（2/3）

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迅雷不及掩耳的从后方捂住了0214的口鼻，0214不过挣扎了几下，就抵不过迷药软倒了下去。

我眼睁睁看着0214被她咬断胶带绑住手脚，又坠了石块，扔进了水塘下。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仰倒在地，意识麻痹。

“大锅，”涓涓的声音像真空里的水流，在耳边倒灌，“我谁的工具都不是，不是他们的，也不是你们的，我就是我自己的筹码，这条路既然开始了，我就绝不会放弃，也不会让任何人挡了我的路噻......”

潭水冰冷混浊，搅动一池腥臭。

我的意识渐渐脱轨。

还记得电话里，秦警官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确实有日期，这张修改过的草稿诗，是甄记者拍到的，上面显示的日期，是在......警察搜查过郑得的出租屋之后......”

得得......

我又想起老家，想起爷爷家门前的水塘，我的心脏闷痛，眼泪滴落在污水里，也污浊了。

......

身体里像一阵潮涌。

我从趴着的桌子上猝然抬起头——看到对面0214也从桌面上抬起头来。

我们四目相对，几乎瞬间读懂了对方眼神里的信息。

时间是水杉公园出事前几个小时。

地点是市中心广场旁的咖啡馆。

我们两个坐在这里，等着原本要来约我们去公园的涓涓的电话。

循环乱了，但好在我们两个还活着。

“你刚刚怎么了？”我问0214。

她知道我问得是什么，但没有回答。

距离接到陌生号码的短信，还有一些时间。

0214面色凝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

我认识，那是艾伦妻子的手机。

她没有解锁，只是递给我。

“拿去吧。”

“什么？”

“拿去，给秦警官，他们会找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我已经模糊猜到了，艾伦妻子因何而死——“艾伦这个畜牲，连妻子也不放过。”

“不是的，艾伦没有动手，她是自杀的，”她嘴唇，不，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栗，“杀死她的，是绝望......有些女人，错付了一个人，只是辜负了一段时光，但有些女人，错付了一个人，就成了一生......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试图摆弄那只手机，0214按住了我尝试解锁的手，“给他们，让他们去处理，你别......”

话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

我以为是涓涓，但显示的是秦警官的电话。

“郑获，你说你有渠道，能联系上这个团伙内部的人，是不是一个叫刘涓的年轻站街女？”

“——我不知道她全名，但她知道很多这个团伙内部的沟通细节，你们快去找她......”

“我们这边也摸到这个人了，但才刚刚行动，这个刘涓就死了，”秦警官言简意赅的打断我，“顺着她最近的联系网，我们找到了若干个嫌疑人，正在排查，其中一个是艾伦，也出现在你当初的案子里，郑获，”秦警官说得非常诚恳而郑重，“艾伦在家里，也死了，所以你现在或许也有潜在的危险。”

我站起身，带出椅子摩擦瓷砖地面尖锐的声音，“艾伦也死了......”

“是的，我打电话来，是为了告诉你，放下手头一切要做的事情，去最近的派出所，寻求帮助，他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现在很忙，顾不上你，快去！”

电话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看向0214，嗫嚅着说：“他们发现艾伦被杀了，房子里那么多指纹，痕迹，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了！”

0214跟着站起来，问：“涓涓死了？”

是啊，涓涓死了，涓涓也死了。

一个可以善良有趣，可以心狠手辣，可以没完没了的被原生家庭剥削，也可以对陌生人下杀手的女孩子。

我还记得她坐在麻辣串串店里，抹眼泪的样子——“大锅，你是个好人。”

0214说，人都是灰色的，一念黑，一念白，那些做出选择当下的内心活动，除了自己，永远没人知道。

我们在咖啡馆门前做略显正式的告别，因为不知道何时是真正的永别。

“带着所有证据，去派出所吧。”

“你呢？”我问。

她说：“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想静一静，最后做点我自己的事情。”

她走了，背影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忽然追上去，有些忐忑又有些强颜欢笑的说：“我想给得得立个衣冠冢，你说好不好？”

她顿住脚，费解的看我。

我垂下眼睛，淡淡的说：“他没有不存在，出租屋没了，人也没了，旧物都没了，好像灰飞烟灭了，但其实不是的，我们还有老家，就是我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