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四等人（1/2）

沈良回到孟麓城的第一件事，是先到老胡子店里找身破衣服换上，遮住显眼的蛛丝仙衣。

老胡子对于消失这么多天的沈良自然是硬不起来的，虽然过程多有坎坷，但终究是给了“只看结果”的老胡子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结果。

矜持的老胡子虽然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李疙瘩的崇拜之情却溢于言表，俨然成了沈良的马屁精。

中午，沈良去街上买了包卤下水，打了两壶醴酒，一起撮一顿。

顺便让李疙瘩把有福和招娣叫上。

有福的腿还没好，得补补身子。

招娣满面愁云地来了，一进门就给沈良跪下了：“恩公，救命啊！”

一桌子酒肉没一个人动筷子，吃不下，因为有福两天前失踪了。

李疙瘩不疼不痒，倒是一直有动筷的苗头，却被老胡子用眼神制止。

招娣满身满脸的淤青，她为了找有福竟然去闯城主府报案，可城主府是她这种平民能去的吗？

去了几次被撵回来几次，后来还去，官差们就动手打人了。

“求恩公帮我找找有福吧！他腿还没好，能跑去哪儿？我就怕……就怕……”招娣说到这里，眼泪直下。

李疙瘩笑道：“招娣你就放心吧！咱二哥多大能耐，肯定给你找着……还是先吃饭吧。”说着就要夹肉。

就见老胡子一巴掌拍开李疙瘩的筷子，兜起垫肉的油纸，包了起来：“留着给有福回来吃。”

“师父你，好歹让我尝一口啊！”李疙瘩重重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道：“要我说有福没准就是在哪儿玩上头了，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招娣连忙道：“有福可乖了，从不贪玩。这两天带着腿伤还去东市拣布头和破衣服回来给我做布料……”

“嘿嘿……”李疙瘩的怪笑打断招娣：“东市那条街，要不是知道有福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泡那个儿两天可一点儿都不算奇怪。”

“少说两句吧！”老胡子厉声道。

“怎么就不能说了？不就是窑子一条街，我都不知道有福为啥逮着那一条街捡布头，不过有些小孩子火气旺，想提前尝尝人事也说不定，嘿嘿。”

“不是的，疙瘩你不干裁缝不知道……”招娣解释道：“窑子是不光彩，但不知怎么的，那里面出来的垃圾里，破衣服破布头特别多，有些衣服明明是新的，料子也上好，可就是被撕得稀烂，补都补不回来。

不过自打收祭税以来，东市的垃圾少了，布头也少了，有福就想着溜到教坊司那里拣布头。听说那儿的生意可好了，垃圾里布头和烂衣服，料子更好，还能捡着绸缎呢！”

“所以，有福是在教坊司附近丢的？”沈良问道。

“这俺也不清楚，有福是个乖孩子，他去哪儿都不用俺操心。”

沈良思索着。

老胡子对沈良道：“都是苦命人，帮把手吧。”

沈良咧嘴一笑道：“我是个好人，自然要帮。”

看到沈良的笑，老胡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又补上一句：“这次可不能只看结果，也别整你那乱七八糟的方法。”

沈良看了看招娣满脸淤青，点头道：“她的诚意非常足，你放心吧。”

要找有福，自然要从他丢失的地方找起，虽然招娣不确定，但有福很有可能是在教坊司附近失踪的。

教坊司，附近冷冷清清，完全没有招娣口中生意好的样子。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也不为过。

偶尔有几个客人进出，还不如巡街的官差数量多。

等等……官差？今天巡街的官差怎么这么多？之前可是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问他们得到的答案是

“城主有令，大祭在即，要确保城中安全。”

很官方，也很没用。

又在教坊司门口等了半天，终于抓着个出门的人，打听起来。

那人一脸猥琐相，不耐烦道：“我就是个龟公我哪儿知道？这城主府一天天净不干人事，哪儿有来窑子巡街的，他们这么巡街，谁还敢来逛窑子？我都快没饭吃了！”

只得作罢。

现在剩下的方法不多了，沈良想到了姜红巾，之前就跟着她破了个绑架案，找人这事，她算是专业的。

于是拎了一坛上好的元红酒来到姜红巾的船。

“你是说让我——”姜红巾拉长了声音，用拿着酒碗的手指着自己，高亢的笑声像是听到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让我帮你找一个平民？”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这些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说，小孩子就喜欢乱跑，又没什么头脑，谁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掉井里、掉河里，走丢到深山里……哪都有可能。

我甚至见过一个小孩，钻进两间房子中的间夹缝里，卡住出不来，被发现时已经成骨架了，只有骨架跟墙夹着的那层皮，老鼠啃不着，所以还留着。”

“就算是尸体我也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