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2）

谢异书盯着他：“我倒希望是这样。”

如果顾子言真的厌了他，对他再也不管不顾，那他二话不说，立马离开，还顾子言一个安生。

“或许就是这样呢。”顾子言拭去了眼角的泪痕，正欲再说些什么，谢异书突然笑出了声：“那你先告诉我，昨夜一整晚，你在做什么？”

顾子言一顿：“睡——”

“信口雌黄。”谢异书打断了他，伸手拽过那张红色破布，将其摊开，印有墨迹的那一面朝上。

顾子言撑起的冷漠开始碎裂。

谢异书俯身，凑到了他面前，没有给他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轻声道：“也是好笑，你都已经发现我服过解药，是在骗你了，为什么不怒发冲冠摔门便走，还要在冰天雪地里跪上一整夜？又为什么要在屋外画什么血阵，你在求什么呢，阿言？”

“慌不择路到连这种换命的邪术都信，顾子言，你当真爱我爱得无可救药。”

独自脑残的第十二天

静谧的暗流在空中涌动, 谢异书直勾勾地盯着他，等着他开口，等着他想通。

但有些人的嘴实在是太硬, 筋也实在是拧得太紧, 都被拆穿成这样了，还在固执：“什么跪了一夜, 什么邪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天底下，除了血肉之亲, 怎么可能有人为你做到那种地步, 殿下不要过于自负，于己无益。”

谢异书真的是要被他气笑了, 顾子言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掸了掸袍袖上的灰尘, 面色很快恢复如初：“殿下作为统帅，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他转身往外走, 谢异书跟着他走了一段，拿一个哑巴没办法，停住脚，泄愤似的丢了顾子言一坨雪。

顾子言道：“殿下用雪是砸不死我的，如果你还是一个合格的总兵, 你现在就应该回去，拯救你的士兵和涪城百姓未来半个月的口粮。”

“什么意思？”

顾子言道：“我给吙达的那份卷轴是真的。或今或明，莫阿勒便会派人前去劫粮。”

谢异书站在原地，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有些惊诧地盯着顾子言的背影：“你一开始就把我也算计在内了？”

顾子言道：“我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谢异书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窍，那情报为真, 既能让顾子言得到吙达信任，又能让涪城乱成一锅粥，逼谢异书留在涪城。

顾子言早就一眼看穿了这些，他猜到了谢异书会鲁莽行事，但没想到会鲁莽至此，把他的计划全盘扰乱。

眼看顾子言已经走远，谢异书连忙追上他：“你不用赶我回去，总兵的位置我已经交给陈焕代劳了。我就留在这里，和你一起当细作，不然你一个人多危险，你需要一个保镖的。”

他举起手保证：“我绝对不添乱，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顾子言眉眼依然发寒：“你待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乱子。”

顿了片刻，谢异书不仅没有挫败，反而有几分雀跃，雀跃于顾子言默认了他说的话，他急急忙忙退到顾子言身后：“那我不待在你身边，待在你身后。你保护我，行吗？”

顾子言脊背微僵。

他有些糊涂了，他弄不懂谢异书为什么如此反常，若是放在以前，早该撂挑子走人。

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赶都赶不走，他明明都把话说得如此过分了。

谢异书见他不说话，伸出手去拽他的衣袖，眼尾耷拉下来，泛着可怜的水光：“我一个人待在涪城的话，想你想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了，你真的忍心吗？顾子言，我很需要你啊。”

需要他。

睫毛轻颤，顾子言伸手去抓他的手，谢异书以为顾子言又是要把他推开，于是死皮赖脸地贴了上去，亲了亲顾子言凉薄的双唇：“好阿言，算我求你。”

顾子言脸上显而易见地开始动摇，似有千回百转，谢异书双手背在身后，仰起脸，在他略显茫然的视线中，又吻了上去。

“殿下，够了。”顾子言回过神匆忙推开他，谢异书轻吸了口凉气，被他轻轻一推，就摔到了雪地里，学着顾子言平时的样子，凄凄惨惨。

顾子言愣了愣，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急忙要来扶他，谢异书突然道：“……你推我呜呜呜，你竟是烦我至此。”

顾子言动作一顿，又收手站了回去：“嗯。”

谢异书：？？？？？？

下一刻，他立马把头埋进了膝盖，开始嚎啕大哭。

“我身上还有伤，都要疼死了你也不来扶我，算了，我也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又蠢又不惹人喜欢，还只会连累你，我是笨蛋呜呜呜呜……”谢异书哭得伤心欲绝，身上穿的衣服还满是血迹，看起来当真是触目心惊。

果然，只有用顾子言惯用的伎俩来治顾子言才有效，谢异书一哭，顾子言立马乱了阵脚：“伤，伤口裂开了？”

谢异书哭腔道：“没有，不要你管。”

顾子言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