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待（1/2）

今年的大中专毕业生分配是东湖县最后一批全额分配，只要是正规学校毕业，国家统招和地方定向委培的应届毕业生都由组织部门统一分配。预计从明年开始，应届毕业生比往年明显增多，各党政机关、企业、事业单位对毕业生的渴求已不十分热情。当然本科生还是比较抢手的，但一般不会分配到基层单位，往往去了市直部门或者少量留在了县区机关。

分配工作不成问题，只不过是到哪里去的事，对于赵云龙来说，到哪里都无所谓，也不知道啥啥部门是干啥的。农村长大的孩子，理想只是说说而已，自己对未来充满猜疑，就像刚出壳的雏鸟，外面的世界只有好奇，其他一概无知。

从小学到初中、高中，长这么大，离开牛津镇的次数屈指可数，高三毕业参加高考，第一次坐公交车，在县中学考点附近住了两晚上，参加了两天半的考试。高考完成后，同学约着到市中心逛了一天，中午凑钱吃了顿包子，这就是见的世面。后来到外地上中专，两年期间花钱的活动没有参加，有时几个同学约着周日爬爬山、逛逛街，光看不买，大部分时间待在学校，一切以节约开支为主。见得少，想得少，奢望就低，欲望就少。虽然毕业了，二十二周岁，仍然还是一个未谙世事的毛头孩子。

这段时间帮着家里干农活，挑水做饭扫院子。除此之外，就是和儿时的玩伴东家走西家串，聊天打牌凑热闹。农村就是简单而重复的生活，大家习以为常了，每天快快乐乐的，幸福指数高的很。

待着没事，就是外出到亲戚家里串门。首先要去的就是小姨家。因为姥姥在那里住着，姥爷前几年去世了，姥姥住在小姨家。小姨在镇卫生院上班，姨夫在市人民医院工作，住在镇政府东侧，离家7华里。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云龙骑着自行车带着娘给捎的大米、面、点心就出发了。

来到人民医院家属院，第二排长长的宿舍共有八户，小姨家从东数第二户，三室一厅，四十平米的小房子，当时算是十分宽敞了。一个小院，里面种着各种蔬菜，院内有自来水管，蔬菜长得旺盛繁茂。

一进院，就看到姥姥在摆弄园子，“姥姥，我来了。”“哎，云龙，可回来了，想死姥姥了。”姥姥边说边拉着云龙，云龙一边放下东西一边拉着姥姥的手走进客厅。“你自己在家么？小姨、姨夫上班去了，明明放假了吗？”“都上班了，明明到外面玩去了。”老太太占着小脚，步履稳健的来回走着。姥姥八十多了，身体很好，年轻时就是庄稼地的好把式，姥爷在外工作，里里外外，都是她老人家一个人应付着，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和意志使老人家养成了坚强能干，吃苦耐劳的品性。云龙也是在表兄弟姐妹中最吃香的一个，一直是姥姥的心头肉，掌中宝，有点好吃的都留着给他独享，别人只能眼馋干着急。

云龙的小姨是兄妹中最小的，接了姥爷的班在卫生院药房里工作，姨夫是人民医院的医药科主任。

中午，小姨做了一桌子好菜，有鱼有肉，姨夫还拿了瓶好酒：孔府家。两人喝着酒，姥姥小姨不住地给云龙夹着菜，明明挨着哥哥坐着，高兴地边吃边玩。从小被姥爷、爷爷宠着，老人喝酒的时候，用铝壶烫上一壶酒，拿一个三钱三的小蛊子，慢慢品着喝，不时让云龙喝上蛊，六、七岁开始慢慢地喝馋了。那时家里穷，酒是奢侈品，能喝酒是口福，所以庄稼人喝酒的机会，只能是娶媳妇、生儿子、老人祝寿和过大年等重大事项的时候，而且能陪着喝酒的只能是族里的老人、村里有头有脸的场面人和村干部。

上中专期间有些家庭条件好的同学在学校内的小饭店里招待来玩的同学，也会喝点啤酒和白酒。云龙也参与过，往往点到为止，一般喝不多，学校管理严，醉酒的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

快毕业的时候，班主任组织大家自力更生自备酒席，安排买菜的，买酒的，还包的水饺，大家最后疯狂了一把，在教室里喝了半宿，喝的一塌糊涂，喝到最后洋相百出，笑话频频。大家就要分手了，痛痛快快的玩吧！

喝酒的次数不少，但是每次只喝一点，今天一杯酒下肚，云龙觉得脸红耳热，感觉精神亢奋，说话也多了，用词吐字也顺畅了，说的高兴处竟引经据典，整上几回唐诗宋词，整个氛围热烈起来，姥姥和小姨高兴地合不拢嘴，看着外甥这样的出息，心里有一种自豪的满足感，甚至还有点小佩服。明明也乐呵呵地听着看着，不甚理解但极力融入进这热烈激昂的谈话中。

姨夫也被云龙的话感染了，想起自己刚参加工作时的血气方刚，也激动地话语连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两个人一瓶酒很快下了肚，云龙已有八九分醉意，伸出两根手指头敲着桌子说道：“姥姥，小姨，姨夫，不出三年，当个单位的小领导没有问题，您外甥今天把话撂到这里，到时候我一定大摆宴席请你们到饭店好好吃一顿。姨夫，再来瓶，不等过瘾就喝完了。”“好，今下午我也不上班了，咱爷俩来个一醉方休。”“不能喝了，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小姨不住地劝着，姥姥也不让喝了，“他还是个孩子，不能喝了。”“姥姥没事，我醉不了...”云龙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