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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溺水(1/2)
一连几日,靡音照常随着众奴仆们一齐去厅堂送菜,每次老太太都若无其事地让靡音给世子布菜,侍奉左右。
期间,还多有跟靡音闲聊,问长问短,靡音内心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不知是自己多想,还是自作多情,可其他下人们上完菜,便立时退到一旁,静候着主子们用完膳差遣,唯有靡音总是被老太太使唤着给世子布菜。
有心之人便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这日,两婢子正在后院内结伴而行闲聊,正是白芷杜鹃二人。
“靡音那丑丫头这几日可是风光了,成日围在世子爷身边伺候,也不知道她哪点好,竟被老太太看上了,杜鹃姐姐,咱们俩儿哪比不上她!”白芷双手绞着帕子不甘道。
杜鹃冷哼一声,上挑的媚眼露出丝许阴毒:“没看出那膳房烧火丫头竟有这样的本事,定是背后偷偷耍了阴招勾搭世子爷,否则又怎会看上她。”
继而咬牙切齿道:“别让我逮到这小贱婢,否则定给她点颜色瞧瞧!什么货色也想进世子爷房?”
白芷忽然扯了扯杜鹃的衣摆,指着前方湖上白石拱桥出现的人影道:“你看那人是不是靡音那小贱婢?”
杜鹃眯着眼睛定神一看,果真见到靡音正拖拽着一竹筐的菜果费力地搬至桥上。
她勾起唇角阴狠一笑,对白芷道:“送上门的人儿哪有不好好照顾的道理?看我的吧。”
说罢,两人缓缓上了拱桥。
时节快至初夏,又是晌午,烈阳高高挂于空中,靡音从角门搬着一大竹筐的菜走到后院时,已累得满头大汗,这活本是膳房小厮干的,但阿燕因着前些时日的事对靡音还心存怨言,对她多有刁难,膳房的脏活累活全派给靡音一人干,靡音内心也有愧疚,便忍气吞声都应了下来。
“哟,这不是靡音小丫头么,累不累,用不用姐姐们帮帮你?”
阴阳怪气的细尖女音响起,靡音抬起头看到杜鹃白芷二人正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望着自己。
她是知老夫人身边这俩一等丫鬟的,向来心高气傲不屑搭理府内其他低等下人,今日竟主动与自己说话,恐怕没安好心。
靡音低头揉了揉自己用力过度泛红的手掌道:“不用了。”语气疏离平淡。
两人仿若没听到,杜鹃走上前皮笑肉不笑道:“妹妹马上是要进世子爷房里的人了,何必跟姐妹们客气。”
靡音拖拽着竹筐,皱着眉道:“什么世子爷房里的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杜鹃收起笑,眼角难掩妒意:“装什么呢?你背地里到底耍了什么手段让老太太世子爷对你另眼相看啊?说出来,也提点提点姐妹呗。”
“不就是送一糖水,哪有另眼相看?”靡音浑不在意道。
“糖水?呵呵呵,你不会真以为老太太日日让你跟着传菜是因为那狗屁糖水吧。”杜鹃手捏着帕子遮在鼻尖嗤笑道,旁边的白芷也跟着目光冷冷地看向靡音。
“就是,妹妹,别这么小气,年纪不大心眼子这么多可不好。”
靡音不想理会二人的胡搅蛮缠,低头默语不言,准备搬起竹筐起身离去。
杜鹃见她缄口沉默回避的态度,内心火气更是多了三分,快步上前道:“这一大筐子的菜妹妹定是累坏了,姐姐帮你。”
说着双手搭在竹筐上,用力一推。
盛满菜果的竹筐又重又沉,靡音刚怀抱在胸,还没站稳,被杜鹃这么一推,一个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地连人带筐一齐摔翻下桥,跌落湖中。
只听“扑通”一声,湖面上飘起零零散散的萝卜大蒜各样蔬菜瓜果,靡音在水里上下剧烈扑腾,鼻腔内灌进大量湖水,她不通水性!之前便是因在西湖溺水穿越而来,心中本就对水有阴影,这次又溺水,内心更加惊惧慌乱。
这湖虽是府内的观赏湖,却也是有些深度的,冰凉的湖水浸透靡音的衣衫,淹没她的口鼻,隐约听到桥上那两婢子嬉笑离去的声音,靡音缓缓沉入水底,心道完了,自己猜到了穿越古代的开头,却没猜到这结尾,竟是死于宅斗!
就在靡音溺水垂亡之际,湖岸边的老槐树树杈上,一少年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躺在上面,只见他揭开遮在脸上用来避阳的树叶,露出一张清秀如月俊朗如星的面庞,语气不耐道:
“吵死了!谁打扰本小爷睡觉!”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稀稀疏疏地洒在他纯真无邪的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目,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树下的湖里有人在不停地扑腾挣扎,剧烈的水花翻涌四溅。
他眼尾轻挑,飞快起身,似一支离弦之箭般冲入湖中。
水里的靡音想着自己反正不会游泳,迟早也要淹死,索幸便不挣扎了,任由着身体随着惯性缓缓坠入湖底。
她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在现代单身离异的母亲,想到了自己在大学时暗恋的学长,却迟迟没有勇气表白,想到了穿越来古代后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碎片式的画面闪回在她的脑海里。
她眼眶湿润,泪水混合着冰凉的湖水裹满脸颊,水流在周身缓慢淌过,时光仿佛静止般,一片沉寂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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